路路的龙爪拍过，那巨大鬼脸陡然消失不见。
司辰谨慎的看向四周，直到陆晓晓说路路已经感应不到危险时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东西，应该也是黑色巨兽的一种。”
陆晓晓紧了紧手中的火蛇，目光看向四周。
司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嗯，但是那张鬼脸很明显是有自我的意识的，看起来比那些黑色巨兽更加高级。”
“但是路路告诉我，它的实力好像并没有之前我们遇见的要强，这是为什么呢？”
陆晓晓的心灵是和路路相通的，路路也告知了它对于这种黑色巨兽的看法。
“难不成是另外一种形式？有自我意识，相对的实力上得到了一些削弱？”
司辰能明显感觉到那鬼脸的智慧出奇的高，但是实力上却没有给他那么大的压迫感。
“先不管这么多，我们继续走吧。”陆晓晓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白雾变的更浓了些，气温已经在飞速下降了。
“嗯嗯。”
司辰也是如此认同的，现在他们一直往某个方向走去，至于如何肯定自己的方向没有错误，那便是依靠着二人对于气温和环境的变化了。
方向一旦正确，气温会变低，雾气会越发浓郁。
二人作为命途之路上的同行者，对于外部变化来的更加强烈。
由此，二人判断这雾估计会有一个源头。若是能找到源头，这诡异的一切或许有个解释。
就这样，二人不断修正着方向，不断向着源头走去。
不多时，司辰伸手拦住了陆晓晓，他的感知仿佛触摸到了什么。
二人静步上前，一座白色的人形雕像屹立在眼前，他的神色很平静，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在淡然接受着这一切。
“这是？人？”
二人对视一眼，都想到那些黑色巨兽口中的残破尸体。
很显然，这里的雕像其实也是人，只不过和那些巨兽口中的一样，都没有意识，就像一张白纸般纯粹。
司辰绕着他看了一圈，一只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胸口。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好像将某个东西填了上去，却又感觉极不合适，想要摆脱，在这种矛盾的想法中，他将手收了回来。
“有感觉到什么吗？”陆晓晓看出了司辰眉头的忧虑。
司辰看着面前的雕像，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它就像一张白纸，我已经在白纸上留下了痕迹，尽管我不想这么做，但是已经涂抹上去了。”
陆晓晓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自己尝试着将手贴了上去，几秒钟后她将手伸了回来。
司辰说的那句话，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在写历史之书，触碰着，被记录着。
司辰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随后二人继续寻找着源头，一路上，各式各样的人出现在四周。
蹒跚学步的孩童，豆蔻年华的少女，青春活泼的少年，成熟稳重的青年，精神矍铄的老人……
从小孩到老人，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不同的职业、不同的领域，形形色色。
司辰二人最开始从惊讶到熟悉，再到逐渐麻木……这里至少记录了近千人。
就在他们这边继续向前走时，一只高大黑影透过白雾朝着他们走来。
二人当即蹲下，紧闭着呼吸。
这一次他们二人都看清了那巨兽的脸。
那是一只类似于麋鹿的黑色巨兽，只不过它的嘴和之前的鬼脸一般裂开到了两侧。
麋鹿巨兽在离他们仅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巨嘴张开露出腥臭的口腔，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齿，那些红齿在不断舞动着身姿。
仔细看去，那根本就不是牙齿，而是一只只红色蠕虫，他们扎根在巨兽的口腔四处，汲取着旺盛的血肉。
绿色的唾液从嘴中滴落，巨嘴将如雕像般的人径直吞了下去，一个、两个、三个……
司辰和陆晓晓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残肢不断从咀嚼的嘴中掉落，压抑的气氛充斥到了极点。
好在这些人类并非真正的人，他们的身体也并非血肉之躯，也就没有鲜血出现。
秉持着面前巨兽口中的人乃非人的观点，司辰二人才得以坚持下去。
巨兽在咬碎最后一人后，拖着机械般的身躯继续往人群之中走去，司辰的面前，满是人类的残躯和巨兽残留的黑色蹄印。
司辰起身，正准备和陆晓晓离开着，回头看去却发现陆晓晓已经双腿发软，整个人脸色苍白。
司辰连忙蹲下去将她拉起，苍白的火焰传递着温热，让陆晓晓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没事吧。”
司辰担心询问。
而陆晓晓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又背了过去，双手搭在双膝上，身体微屈，整个人就吐了出来。
司辰的灵气顺着之前的火蛇传递到陆晓晓的体内，为她驱除寒冷。
待到陆晓晓恢复正常，司辰才彻底放下心来，她的身体肯定不会出现太多问题。
但是心理上估计需要一段时间去调整，即便没有血液，这一幕也足够带给人巨大的冲击。
司辰和陆晓晓继续往前走，一路之上，人类越来越多，黑色巨兽也越发多了起来。
一次次食人的画面下来，陆晓晓整个人状态也恢复了不少，她也慢慢接受了这种恐怖的画面。
就在二人以为要走到尽头之时，白雾的方向陡然转变了起来，一股恐怖的感觉开始遍布司辰全身。
陆晓晓焦急看向司辰，她的路路已经发出警告，劝说他们快点离开，有东西盯上他们了。
随后白雾慢慢变淡，或者说，白雾被黑影给遮挡住了。
二人不自主的抬头，上面好像有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而在他们的面前，缓缓出现一道近百米高的巨大身影。
强烈的腐臭扑面而来，二人下意识捂住嘴巴，两个人一瞬间便头晕目眩了起来。
他们的上方，白雾之中一颗巨大的头颅在飞速坠落，司辰和陆晓晓当即朝着同一方向跑开。
头颅落地，烟尘四起，待到他们看清那头颅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