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张耀点头，
“已经通知各分局和相关金融机构协查了，但这无疑是大海捞针，羊城这么大，符合条件的太多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很难有结果。”
陆渊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817……817……
如果仅仅是保险柜或者房间号，王强为什么不写得更明白一点？
比如“xx银行817”或者“xx酒店817”？
单纯一个数字，指向性太模糊了。
除非……这个“817”本身，就具有某种唯一性，或者说，
在王强当时混乱的意识中，这个数字是最容易被联想和提取出来的关键信息。
它可能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编号，而是一个……对他而言有特殊意义的组合？
比如……某个重要的日期？
某个人的生日？
或者……某个他经常去的、名字里恰好包含“817”谐音的地方？
陆渊的思维像一张无形的网，迅速铺开，将王强的身份、死亡地点、死亡方式以及羊城这个复杂的环境因素都纳入其中。
河豚毒素……茶楼……秘密交易……财务总监……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817”……如果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某种……代号呢？
一种在特定圈子里流通的、代表着某个特定场所或交易方式的暗号？
比如……某个地下赌场的特定赌台号？
某个非法交易市场的摊位编号？
或者……某个经常进行秘密接头的、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固定包厢？！
王强死在茶楼的包厢里……他会不会是在暗示，那个“817”也和类似的场所有关？
“陆先生？陆先生？”
张耀见陆渊半天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地盯着白板上的数字，忍不住叫了他两声。
“哈？”
陆渊回过神，眼神里恢复了清明。
“您……想到什么了吗？”
张耀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现在可不敢小觑这个年轻人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
陆渊摇了摇头，没有把自己刚才的猜测说出来，时机还不成熟，
“只是觉得这个数字有点意思。还是继续听张队长你们的分析吧。”
……
又进行了一轮案情分析，依旧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王强的死像一团迷雾，虽然隐约能看到陈万豪和境外势力的影子，
但直接的证据链依然缺失。
陆渊和边彤从市局大楼里走了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却驱不散笼罩在羊城上空的阴霾。
“陆总，”
边彤跟在陆渊身后，声音有些低沉，
“王强这条线就这么断了……难道就让他这么白死了吗？”
“白死？怎么可能。”
陆渊脚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在我这里，没有白死的账。”
“陆总……您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边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外面，陆渊要求她称呼自己“陆总”，这是为了隐藏他那个更敏感的“将军”身份。虽然她更习惯叫“将军”，但命令就是命令。
陆渊的“将军”身份，是国家赋予他的特殊权限，
能不用，尽量不用，那代表着更深层次的博弈和……危险。
陆渊没有直接回答，他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大约b5纸张的四分之一大小、巴掌宽的卡片，材质特殊，既不像纸，也不像塑料，触感有点像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金属薄片，边缘打磨得非常光滑，整体呈现出一种低调奢华的暗金色。
“这是……？”
边彤好奇地凑过来看。
“如果我没猜错，”
陆渊将卡片递给边彤，眼神深邃，
“这应该就是张队长他们一直想搞到手，却始终没能成功的……那场秘密拍卖会的邀请卡。”
“什么？！”
边彤大吃一惊，接过卡片仔细端详，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王强死的时候，就攥在他手里。”
陆渊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哈？！”
边彤的眼睛瞪得溜圆，
“那你这……这不算是破坏现场、私藏证物吗？！张队他们要是知道了……”
“不重要，”
陆渊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这东西在我手上，比在他们证物袋里有用得多。”
“可……您怎么就能这么确定，这就是那张邀请卡呢？”
边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卡片看起来平平无奇，
除了材质特殊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
“原本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陆渊解释道，
“只是在他口袋里摸到的，看它材质特殊，上面还有些奇怪的文字，就顺手拿了出来。但听完张队长他们关于那个秘密拍卖会的描述，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文字？”
边彤把卡片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卡片背面，看到了一些用极其古老的篆体刻印的、细密的小字。她辨认了半天，也认不出是什么。
“你看看这个。”
陆渊用手指了指其中几行字。
边彤凑近了仔细看，借着阳光，勉强能看清一些轮廓。
“这……这写的是……‘忠诚义气，团结互助’？……‘不准奸淫掳掠，不准恃强凌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像是什么……江湖帮派的规矩？”
“猜对了一半，”
陆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是洪门三十六誓的节选。”
“洪门？！”
边彤心头一跳，这个名字可不简单，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华人秘密组织，
势力遍布全球，内部规矩森严，行事神秘。
“对，”
陆渊点头，
“肖明之前跟我提过，那个被捕的枪手张虎，身上也搜出过一张类似的、印有洪门誓言的卡片。所以，这张卡片一出现，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难道……陈万豪和这场拍卖会，还跟洪门有关系？”
边彤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清楚，”
陆渊摇了摇头，
“也许只是某些人故弄玄虚，借用洪门的名头来抬高身价，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复古的艺术设计，用来彰显逼格。”
他顿了顿，看着边彤，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不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既然邀请函都到手了……边大队长，准备好了吗？明天晚上，我们得亲自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地下拍卖会’，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陆渊把那张暗金色的卡片在指尖转了转，阳光下，卡片边缘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不过……”
他话锋突然一转，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在去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利用这个‘817’，去钓一条……或者几条，更着急的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