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殿下的文书写好了吗
魏衡：“……”
夜来风雪声，掩饰窗户被撬动声音，魏衡抹一把汗，暗道今日这窗，难不成被冰封不成，怎么不见一丝缝隙。
身后跟随亲卫木着脸，眼中带着果然如此：“殿下，您还是回去休憩吧，殿下今日不曾心软，您进不去的。”
魏衡转头瞪二人，“这么大声做什么，吵醒阿时如何是好，闭嘴！”
亲卫好意提醒，见他不愿，便也闭了嘴。
身侧无睡相不好者，楚时很是惬意，他与魏衡欢喜时，竟也忍受他打破规矩，将他衣衫揉皱，一夜无梦，跟着时辰睁眼滋味自不必说。
楚霁今日早起，魏衡为他穿的衣，此刻便盘腿坐在床沿，见他睁眼，忙扑过去：“啊啊！嗯！”开心直笑。
挣扎着，想要往楚时怀中缩，晨间温度低，楚霁这是第一次见识四季变化，略有些茫然，小手小脚都是冷的。
汉川端来热水，身后奴隶手中捧着两只茶杯，楚时尚未束发，也未洗漱，先将崽崽裸露在外的脚放进茶杯中，热水漫过脚脖子，娇嫩脚丫缩了缩，待适应后，便踩水玩儿。
楚时接过济生掌心大小的汤婆子，将楚霁两手塞进去，这才动身洗漱。
魏衡昨夜于门前枯坐，盯着那扇窗直至天亮。
早朝钟声响起，他这才不甘离开。
楚时洗漱过后出门，前往书房，楚霁则被带到暖阁，此处烧着地笼，炭火放置高处，并不会一时不察，让崽崽动了手去。
楚霁坐在原地思索片刻，突的对着门口嘀嘀咕咕，济生听不懂，笑眯眯夸赞小太孙聪慧。
被夸赞的楚霁信心大增，对着门口大声喊出那句含糊听不清的话。
转头看向济总管，眼眸亮晶晶，露出尚未长齐全的牙床，很是开心。
济生又是一阵夸赞，暖阁内设有书房，魏衡知晓楚时在这处，下了朝便往这处走，恰逢崽崽对着门口大声嚷嚷。
孩童语言自成一脉，成人听不懂，却也乐意迎合，魏衡乐呵呵进门，并不知崽崽在说什么，无非觉着那腔调，有些许熟悉：“他榔头？哈哈，他榔头，榔头……娘的？”
魏衡脸色一变，做贼心虚，快走两步，捂住崽崽嘴，将崽抱起往怀中藏：“嘘。”
压低声音：“小崽子，让你家父王反应过来，他扒了咱俩皮。”
崽崽笑容挂在脸上，闻言转过脑袋看向身后，重重屏风后，楚时所在书房，又转过脑袋，看向魏衡，一头栽进他怀中，扭扭屁股，将自己藏起来。
魏衡单手将人抱起，往里走去。
楚时抬眼，便见魏衡衣袖中，露出两只嫩藕似的脚丫，鹿尾巴耷拉在腰间，随着魏衡动作一拱一拱。
济生捡起楚霁鹿角履，追上来：“殿下，殿下，当心小太孙凉到，哎哟，快些穿上。”
魏衡将手臂上爬着的小东西递给楚时，崽崽四肢并用，扒拉着魏衡，像只卧俯桑叶的蚕，一日行军路上，魏衡见过的大青虫，唇间荡出笑。
楚时将崽崽搂进怀中，低头蹭蹭他的脸颊：“困不困？”
眼看即将正午，该是他午憩时。
崽崽一屁股坐在楚时腿上，抓着他的衣衫往胸口蹭，楚时说是搂住他肉嘟嘟的腰，捏了捏，又长了不少肉。
“殿下怎回的如此晚？”
魏衡看着二人互动：“吴国过些时候会派遣使臣，恭贺你我婚事，大司农当朝怒斥尔等狼子野心，鸿胪寺邀孤过去商议对策，晚了些。”
“吴国？”
魏衡点头，握住崽崽脚丫，看他反抗不过，直往楚时怀中钻：“嗯，听说给孤进献了个美人儿。”
不知想到什么，他笑出声，抬头，对上楚时水眸平静无波澜，并无情绪：“殿下很高兴？”
魏衡收敛笑容：“不高兴，孤甚是伤心，这群人竟不知我如此深爱阿时，还敢塞人到孤身边，待人来时，孤定然会狠狠训斥。”
他打量着楚时神色：“孤方才发笑是想起昨日，孤昨日给霁儿换尿布，用大了些力道，将他衣衫崩开，今早起床，他竟学着昨日，将宫女给他穿好的衣衫扯开，登徒浪子似的将肚子露出来。”
“他不自知，光顾着笑，天真的厉害，孤在想，这若是长成少年，如此轻浮，还是何等惊吓。”
楚时轻轻勾唇，垂眸望去，楚霁已经放弃挣扎，这会儿正自顾自玩儿着楚时垂落胸前发丝。
将发丝抽出，与崽崽对视，乌黑眼眸中倒映着楚时模样，面上欢喜着：“啊啊，父，喜。”
魏衡挑眉，握住他的脚往下拽，脱掉方才济生与他穿好的履：“你喜父，喜爹吗？嗯？”
楚霁转过头，要魏衡抱。
楚时依势放开他，为他穿好履，不多时，魏衡看向怀中熟睡的崽，将他交给济生。
魏衡看向楚时，没骨头似的蹭过来：“阿时？一夜不见，可想我？”
楚时轻轻点头：“殿下昨夜的策论写了？在何处，给我看看。”
魏衡：“……”
他梗着脖子：“孤没写！怎么着？”
楚时并未抬头，仔细看着手中折子，将前些日子魏衡与他说的意见，修缮完整，快马加鞭，送回楚都。
“好。”
好？
魏衡不敢置信，他违逆阿时意思，不过得了一字不轻不重的好，他凑上去：“你不生气？孤当真不曾写。”
楚时点头：“不生气，殿下愿或不愿，都是您的权利，我并不不干预，主院炉火烧得旺，地龙日夜不息，被衾并非寒凉，殿下作用并不大。”
魏衡：“……”
“那你昨日说，便是写了也不能回来？”
楚时总算抬起头，直视魏衡并不甘心的眸子：“嗯，因着殿下回来的要求，是将梅花数清楚。”
魏衡：“……”
他吊儿郎当往桌上坐：“孤数清楚了，孤今夜便要回来。”
楚时点头：“还请殿下道明，多少梅？”
“六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七！”
楚时轻轻点头，唤来奴隶，要众人去数清楚，魏衡挺直腰杆，面上坦然。
不多时，院外传来济生求进声音，魏衡心抖了一下，一派镇定自若。
楚时看向济生，询问数量，济生拱手：“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