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偏将一路连滚带爬冲进江陵城太守府时,头盔都跑掉了。
“怎么了,粮草都运上船了吗?你怎么这样成何体统!”步骘见到慌慌张张的郑偏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说也算一个将军了怎么这么没风度。
郑偏将说话都变音了,“将军!不好了!西蜀打过来了!粮船……粮船全被截在码头了!”
步骘正在案前核对军粮账目,闻言一卷竹简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西蜀?益州兵怎会突然出现在江陵?他们昨日还在宜都呢,他们没船,莫非是飞过来的吗?西蜀主将是谁?”
“是吕字旗!”郑偏将哭丧着脸,“那旗号我看得真真的!还有……还有一艘大得邪门的黑船,跟座山似的压在水面上!”
“吕……吕布?”步骘猛地站起身,案几被撞得晃了晃。
“吕布?”旁边别驾赵辟忍不住插嘴,“将军,吕布不是死在了下邳白门楼了吗?而且还有丁将军去前面布防,那艘大船是怎么来的?”
“千真万确啊赵别驾!”郑偏将急得直跺脚,“那船离得老远就能看见,比咱们江陵城的门楼还高,看样子能装上万人,而且还有斥候说他们下船还分馒头分肉呢,说不定马上就得打江陵城了!”
“分肉?”步骘捕捉到这个词。
“是……斥候看见他们抬出好些牛腿,都是烤好的,”郑偏将咽了口唾沫,上次吃牛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香气飘得老远,咱们那些跑散的民夫都在河滩边探头探脑……”
赵辟冷笑一声:“临阵吃肉?看来是远道而来,饿得不轻,将军,这是天赐良机啊!”
步骘背着手在堂内踱了两步,忽然问道,“郑将军,西蜀军追你了吗?”
“不曾,”郑偏将摇头,“他们下了船就占住粮船,根本没追我们。”
“没追……”步骘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看来对方也是强弩之末,想吃饱了修整再攻城,传令——点兵五千,随我出城!”
赵辟连忙劝阻,“将军慎重!万一有诈……”
“有诈?”步骘一甩袖袍,“江陵城中尚有万余兵马,就算那真是吕布复生,我带五千精锐突袭,打不过还撤不回来么?况且,那十万石粮草是送往建业的救命粮!若在我眼皮子底下丢了,陛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步骘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小兵跑了进来,“报,将军不好了,西蜀军打来了!”
“他们来了多少人?”步骘吓了一跳,自己还没找他们麻烦西蜀军这么快就打到江陵城下了吗,他们用什么攻城,不会是那时钟离牧说的神箭吧。
“估计一百多人,旗号是吕字旗,应该是西蜀军的先锋来挑衅的,并没有攻城车和云梯。”小兵如实说,反正江陵城一万守军,来这点人能攻城就见了鬼了。
“我去看看,先传令准备兵马,等会开城打他个措手不及,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吕布,如果是的话拿床弩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