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先生还教你这个？”
姜姒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不是她不想相信无名，实在是有些离谱。
她是见过邱民向的，整个就一极为正经的中年男子，可不像是会教人搞这些的。
“不是邱先生教的？”
“嗯~~~”姜姒眉头皱得更深，说话的尾音被拉长了不少。
这话前后矛盾。
“我向先生请教夫妻相处之道，他跟我说他与夫人平日的相处，我自己有样学样的。”
这话倒是有点说服力。
姜姒松开手，还知道补偿似的给他吹吹被扭红的耳朵。
“还算你有上进心。”
姜姒还想说些什么，转身就看见姜姝身边的贴身丫鬟沉鱼背对着他们，正站在院子门口，耳根有些红。
“姐姐找我吗？”
听到姜姒的声音，沉鱼才转过身，恭敬地行礼。
“二姑娘，县主让您过去跟她一起用早饭。”
“行，我知道了。”
姜姒知道姜姝这是有话跟自己说，便没有带无名。
走进海棠院。
姜姝已经坐在饭桌前。
饭桌上都是姜姒爱吃的。
姜姒大剌剌地坐到位置上，拿起小笼包就吃。
“嗯，好吃。”
姜姝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妹妹行为不雅，反而宠溺地看着她大快朵颐，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希望能将她养胖一点。
女孩子就是要丰腴一点才健康。
“够了，够了。”
姜姒看着面前的盘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食物，连忙让姜姝停手。
“你叫我过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姜姝差点忘了，刚刚光顾着投喂，都把要说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和无名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成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亲？”
姜姒疑惑道。
“你都与他睡一起了，还不打算成亲，是他不愿意吗？我找他去。”
姜姝就要站起身，准备去找无名要个说法。
姜姒连忙拉住姜姝的手。
解释道：“是我没打算成亲。姐，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成亲，我不喜欢受到束缚，而且，我男人也不止他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这后半生就只管纵情欢乐。”
姜姝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姜姒，怔愣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
她才开口道：“是了，不成亲也好，嫁去别家，我也不放心，以后你就一直与姐姐在一块，以后姐姐护着你。”
姜姝眼里蓄满泪花，眼里全是对姜姒的心疼。
说完，姜姝站起身，回到内室，似乎在翻找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又出来。
手上拿着两个小瓶子。
放到桌子上。
“这两个避孕药，白色瓶子是女子用的，黑色瓶子是男子用的，这两种药副作用都是，服用过量容易子嗣艰难，甚至绝嗣，所以要慎用，女子服药多伤身，若是不想要孩儿，就让对方用药，他若不愿意，大不了就换个男人。”
姜姝把药塞到姜姒手里。
姜姒掂量几下，发现白色瓶子里边药量很少，黑色瓶子则满满当当。
“女子用的药只能当应急，平时千万不要用。”
“嗯嗯，我知道了。”
姜姒无所谓。
她自己的身体只有她知道。
反而是她有些担心姜姝。
姜姒之前也想过自己姐姐的处境，自然也能想到，一个漂亮且失去家族庇佑的姑娘会有怎样的遭遇，反正就不可能是洁白无瑕。
之前她还有些担心姜姝这个受到封建思想压迫下的女性，会受不了，自己动手了此残生。
好在，她们都很坚强，都挺过来了。
姜姒摩挲着药瓶，想了许久，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全部跟姜姝说。
从她被流放，到与萧卓的纠缠，还有又是怎样才回到盛京，所有的经过都说了。
姜姝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最意想不到的就是姜姒与萧卓有纠缠。
以前萧卓来府上勤快，她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她凤命的民间传言。
萧卓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想让她当正妃，这一点她是清楚地知道。
对于萧卓的想法，姜姝并没有拒绝，她是渴望情爱，但也深刻知道，在这个世道陷入情爱的女子无异于在赌博，赌她爱的那个人会爱她一辈子，但人心易变，只有利益才是永恒。
姜姝信利，所以她并没有拒绝萧卓的靠近，甚至做好嫁给萧卓的准备。
没想到呀！
姜姒竟然跟萧卓也有一腿。
“姐姐，你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姜姒看到姜姝眼中的怒意，就知道她恼了。
姜姝没说话，眼中的怒气不减。
“其实吧！也怪我自己好色，萧卓那厮相貌身材都不错，是我自己受不住诱惑上钩的。”
姜姝看姜姒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自己了。
见自己妹妹极力帮萧卓开脱，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小脑瓜里想什么。
姜姒好色，跟她一样。
她们两姐妹骨子里都带着叛逆。
别家的大家闺秀每天学的不是妇德就是女戒，而她们两姐妹，每天就是看各种山和地理志，聊斋，还有各种故事话本。
年纪稍大一点，她会偷偷看各种爱情故事不告诉姜姒。
当然也瞒过自以为要当天下第一好哥哥的姜灼华。
她才不像姜姒这个小笨蛋，别人给她看什么她就看什么。
在家里，她和姜姒都是与姜灼华一块上学，学的是治国理政，写的是策论。
不过三兄妹的要求不同。
姜灼华是必须要学要写。
她和姜姒就是重在参与。
姜姒上课不认真，不是睡觉就是偷看别的书。
而她虽然没有姜姒那么不着调，却也是认真听了几节课。
那些大家闺秀要学的东西，她们基本上只是了解个大概，会鉴赏，但是不会做。
比如刺绣、插花、制香、点茶。
用姜姒的话来说，她若是有钱有势，这些东西总会有人帮她做，若是没钱没势，还点个鸡毛茶，那时候温饱都成问题，还喝个屁茶。
姜姒就是用这番话让父亲不再要求她学习这些。
姜姝很早就发现她和姜姒的思想与其他人很是不同。
往日出去参加各种诗会，姜姝也都是装内向，只喝茶，并没有过多言语，也不出风头。
她听过很多女子的言论，无一不是围绕如何伺候好丈夫、公婆、孩子。
她真的很反感，她也不希望她的未来是这样。
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想法，她从未想过为谁相夫教子。
在萧卓上门求娶时。
她想过拒绝，但是为了家族，她妥协了。
做一个皇子妃，不是萧卓的皇子妃，而是姜家的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