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刹那间,庞杂混乱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无数人的呐喊、祈祷、哭泣、欢笑交织成一股混沌的噪音冲击他的心神。
“靠北!”
龙恺一声冷哼,星空祖符所凝聚在眉心处的印记微微一亮。
轮回规则之力随念而动。
一道清光流转,便将那纷杂的意念尽数涤荡、剥离,只留下最本源的命运规则之力,被龙恺的真灵吸收。
“吞噬众生杂念,倒是修炼真灵、感悟命运的一个捷径,但心志不坚者,顷刻间便会迷失自我,成为被命运支配的傀儡。这玩意,不能乱搞!”
龙恺心中暗忖,意念稳守灵台清明,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在这片命运的迷宫中缓缓前行。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时间的节点上,周遭的“命运河流”因他的到来而泛起涟漪,其中的命运景象也随之发生细微的偏转。
越往深处,河流越是宽阔,其中流淌的命运之力也越发精纯庞大。
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特别粗壮的“主干流”,那是关联着一个强大种族或一个主要世界的命运走向。
不知前行了多久,龙恺忽然心有所感,停下脚步。
前方,无数命运支流汇聚之处,虚空之中,悬浮着一物。
但那玩意看上去并不像是镇界碑的残片,而是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浑圆、宛如水晶般剔透的宝珠。
宝珠内部,蕴藏着一条包含无尽星辰与生灵的银河。
宝珠缓缓旋转,散发出玄之又玄的命运波动。
这玩意,正是第八块镇界碑残片所化——命运源珠!
然而,在源珠下方,盘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看上去极不普通,他是由无数流淌的命运光辉凝聚而成,看不清面容,甚至无法分辨其是实体还是能量体。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便守护着这颗源珠。
当龙恺目光落在那身影上时,它似乎被惊动,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眼睛,但龙恺能感觉到一道冰冷无情的“视线”锁定在身上。
“命运之力所化?还是……上古某位大能留下的守护意志?”
龙恺眼神微凝,从这道身影上,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丝威胁。
这并非是能量层次上的压迫,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诡异感,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既定的“命运”。
“闯入者,你好大的胆子……觊觎命运之源……需经受宿命之拷问……”
一道不含任何情绪的意念波,直接传入龙恺的脑海。
“宿命之拷问?”龙恺嗤笑,“老子行事只问本心,何须向那虚无缥缈的宿命交代?滚开,此物与我有关,挡我者,死!”
龙恺根本懒得和对方废话。
在进来之前突破至映道武神境,你以为是为了和你聊天?
实力精进,只有两个理由:一为自保,二为杀人。
喝声中,龙恺并指如剑,一道凝聚五行之力的剑气撕裂虚空,朝着那命运之影斩去!
剑气所过之处,几条较细的命运支流直接被斩断、湮灭,其中的景象碎片如同泡沫般破碎。
然而,那命运之影不闪不避,只是抬起由光辉凝聚的手掌,轻轻向前一按。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足以斩杀十五境强者的一剑,在靠近命运之影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一座无形的壁垒,剑气中蕴含的五行规则仿佛遇到了天敌克星,开始自行瓦解、崩溃,最终消散于无形。
这不是能量对撞的抵消,而是……仿佛这一剑的命运,从根源上就被“注定”无法击中目标!
“命运规则……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龙恺目光一沉,对方的手段超出寻常的规则之力范畴,直接作用于“结果”。
“宿命……不可违逆……展现你的命运轨迹……通过考验……或可得到认可……”
命运之影的意念再次传来。
同时,它抬手朝着龙恺一点。
刹那间,龙恺周遭景象剧变!
仿佛被拉入一条汹涌澎湃的巨大命运长河之中,无数关于他自身的命运景象扑面而来——有他在地球身为“龙恺”的平凡一生,按部就班,生老病死;
有他在某个异界挣扎求存,最终成为一方巨擘的幻影;
有他在荒界血战,与叶天等人并肩,最终力竭而亡的悲壮片段;
甚至还有他集齐九块镇界碑,重定地水火风,成为真界之主,却最终在万界渊开启的大劫中,面对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身形崩灭的景象。
……无数种可能性,无数条命运支线,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飞速闪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认知和意志。
这些景象,都带着强大的精神蛊惑之力,试图让他相信,这就是他既定的未来,引诱他沉沦于某一种“美好”的命运,或恐惧于某一种“悲惨”的结局。
“玛德,雕虫小技也敢撼我道心?”
龙恺眼眸中厉色一闪,识海内,剑道规则之力发出惊天剑鸣,一道能斩断一切的绝强剑意冲天而起!
“老子走过的路,就是老子的命运!未来的无限可能,终将由我手中之剑,斩出一条通天大道!我命由我不由你,他玛德,给我破!”
轰!
霸道绝伦的剑意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将周围翻滚的命运幻象尽数斩碎!
什么宿命,什么既定轨迹,在龙恺这坚定无比的意志面前,纷纷土崩瓦解。
幻象破碎,龙恺重新回到那片光怪陆离的秘境空间。
那道命运之影似乎也因此黯淡了不少。
它看着龙恺,意念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你的命运线……混沌不清……不在既定规则之内……”
“既然不在规则内,那你这所谓的宿命拷问对我又有何用?”
龙恺踏步向前,周身混沌气息开始弥漫,初具雏形的混沌剑域缓缓展开。
“听着,在我这里,你的考验已经结束了!老子完美通过。但是,接下来的考验该我了吧?”
龙恺不再留手,直接动用最强的底牌。
催动星空祖符,混沌剑域随之展开,将这片区域笼罩。
剑域之内,五行逆乱,时空扭曲,轮回之力磨灭一切既定轨迹。
那玄妙的命运规则,开始变得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