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刚被贺时年的几句话激得脸色大变。
但随即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贺时年说得没错。
如果这里打起来,那今晚金曼巴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周继刚今晚来这里,本就没有闹事打架的准备。
再者,金曼巴的老板他周继刚真的惹不起。
非但如此,周继刚能够赚得几个臭钱,说得不好听一点。
那都是金曼巴的老板赏赐的。
在其他地方砸场子,兴许没什么。
但在这里却不一样。
如果真闹出事来,谁也保不了他。
但是,要是被贺时年三言两语就吓到了。
那么他身后的这帮小弟会怎么看他?
“小子,你到底是谁,说出你的名字,留下你的名号。”
贺时年眼神骤然锐利,如寒冰般刺向周继刚。
“我叫什么,你没有资格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否则今晚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你。”
“你······”
周继刚的一张脸都涨红了,随即又变成了充血紫色。
“还有,你最好不要在景区再胡乱收费,更不要恐吓威胁游客,否则你注定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周继刚脸色一变,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这句话简直杀人诛心,欺人太甚。
这时,周继刚身后的一名小弟忍不了的。
“老板,让我和他单挑,我今天要干死他,买了个表的,我忍不了了。”
周继刚没有言语,他强忍消化着胸口的怒火。
“老板,你发话呀!你顾及黄总的面子不好动手,但我可以!”
“让我跟他干一架,我今天非废了他不可!”
贺时年却丝毫不惧,反而讥讽笑道:“周继刚,你最好想清楚了,打人是犯法的,犯法是要被抓的。”
“你的小弟被抓没事,你被抓也没事,但是要是在金曼巴打架这件事传开了,闹大了。”
“到时候你能不能自救,亦或者刚才这位小弟说的黄总能不能救你?”
“当然,你还有一个姐夫,对吧?县政法委书记对不对?”
闻言,不光是周继刚一震。
就连背后的小弟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贺时年身上,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贺时年不光知道他周继刚的身份,就连他的背景也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打死周继刚他也不信。
“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你没有资格知道!”
“要是你还不走,我可就报警了哦?”
“警察将你抓了,丢的可是你姐夫的脸,你最好掂量清楚。”
周继刚果然被震慑住了。
刚刚进来的嚣张和不可一世,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不知道贺时年的身份。
但是,贺时年说出的这些话,已经让周继刚后怕了。
所谓不知者无畏。
贺时年越是表现得神秘,越是云淡风轻,越是能震慑住此刻的周继刚等人。
周继刚不是无脑之人,至少起码的思考能力是有的。
他暗自咬牙,让自己快速恢复平静。
“我们走!”
那群小弟却不忿了。
“老板,就这么走了,以后在勒武县这片天还怎么混?”
周继刚反手就给这个小弟一巴掌。
“我混尼玛个巴子,老子说走就走!再不走,老子踢死你!”
说完,周继刚不理会众人,带着怒意离开了。
很快,其余小弟给了贺时年众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也离开了。
房间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石达海上前道:“班长,你认识?”
贺时年摇头:“名字早就听说过,人是第一次见。”
“我先走了,你带着大家玩开心,希望今晚的事不要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石达海道:“班长,你走了,他们会不会再来?”
“我们倒是不怕,就怕和他们起了冲突,给你惹了麻烦。”
贺时年嘴角挤出弧度道:“放心吧,他不会再来了,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当然,也不排除万一!我电话随时开机,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说完,贺时年抬起桌上的酒杯敬了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赵海洋离开了。
此时的周继刚下楼上车,立马给自己的姐夫汤鼎打了电话。
在电话中,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将贺时年说得极为嚣张和霸道,根本不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放在眼里。
同时,对贺时年的相貌进行了描述。
原以为周继刚如此说,自己的姐夫会愤怒。
但是周继刚注定失望了。
汤鼎听后心头一跳,惊讶自己的小舅子怎么惹上贺时年这个煞神了。
但随即,他又庆幸,周继刚还算理智。
否则要是真起了冲突。
以贺时年的秉性,还真有可能将他的小舅子周继刚送进去踩缝纫机。
汤鼎暗自庆幸,自己这个小舅子还不算傻!
“小周啊,今晚幸亏你没犯浑!要是真惹毛了这尊煞神,你姐夫我都保不住你,进去逮耗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周继刚一愣问道:“姐夫,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还记得曹宝昌吧?”
“姐夫说的是曹书记的弟弟,我当然记得!”
汤鼎叹了一口气道:“曹宝昌就是被他送进去逮耗子的,你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周继刚眼睛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姐······姐夫,你说他就是贺时年那个煞星?”
汤鼎点头:“你以后不要惹他,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周继刚心惊之余,也暗自庆幸今晚自己没有冲动。
虽然憋屈,心口的怒火难消,但好歹也没有给自己的姐夫惹麻烦。
“姐夫我知道了。”
“他一个领导干部,出入这种娱乐场所,还被我们撞见了······”
“姐夫,可不可以拿这件事做一做文章?”
汤鼎心头一动,道:“你悄悄去看一看,他还有没有在现场?”
“如果有确凿证据,这是一张关键时刻够他喝一壶的好牌。”
“是,姐夫,我马上安排人去办!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你。”
挂断电话,周继刚摇下窗子,让风透进来。
“麻蛋,今晚差点完蛋,幸好没有冲动!”
······
贺时年和赵海洋前后上了车。
“贺县长,刚才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看今晚的架势,我以为要发生冲突打斗了。”
“还好,你最后几句话不但将他们震慑住,还将他们吓退。”
贺时年笑道:“冲突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更加复杂。”
“今晚的战友团,要是真打架,他们一个都不怕,甚至借着酒劲儿还想跃跃欲试。”
“但是,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多人火拼也容易造成不可控的局面和后果。”
“海洋,你记住,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武力,是当所有智慧手段都失效后,不得已才动用的下策。”
赵海洋仿佛受教一般点点头。
“可是,贺县长,要是他们不退,主动挑事,该怎么办?”
贺时年的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的流光溢彩从眼前划过。
“海洋,今晚的事,看似凶险,其实有三重保险。”
“第一重,是石达海和我们的战友,在势头上不输他们。”
“第二重,也是他最怕的,是金曼巴的老板黄广圣,在这里闹事,等于打黄广圣的脸。”
“而这第三重,就是他姐夫汤鼎。”
“我点破他景区的事和汤鼎的关系,就是告诉他,我知道他的底细和命门。”
“他摸不清我的深浅,又投鼠忌器,除了退走,别无选择。”
“当然,如果这些都不管用了,我会让祁同军过来,亲自查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