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回到家里,便看到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脾气。
他嫌弃张妈做的晚餐不好吃,让张妈给沈蔓西打电话,让沈蔓西回来做饭,张妈没打,老爷子便来火了。
在安家,他素来说一不二。
可自从来了沈蔓西家,处处被人针对。
他见沈蔓西回来,顿了顿手里的拐杖,“丫头,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酥炸小排!”
沈蔓西没说话,拖着疲累的身体上楼回房。
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需要时间消化,没心情搭理老爷子。
老爷子见自己被无视,当即给安慕洲打电话告状,说沈蔓西虐待他,饭都不给他吃。
张妈在收拾厨房,气得直翻白眼,嘀咕道,“若不是安医生的爷爷,早把你轰出去了!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为老不尊的老头?”
安慕洲根本没听爷爷的碎碎念,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他已经回京都了。
原以为爷爷和沈蔓西接触几天,会慢慢喜欢上沈蔓西,没想到关系越来越僵化。
他知道,爷爷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既然他们合不来,还是把爷爷尽快接走,免得他一直刁难沈蔓西。
安慕洲处理好手里的文件,拿起手机,“爷爷,我这就去接您。”
老爷子闻言,碎碎念当即终止,“那个……我还不想走,我还没认回我的孙女!好了就这样,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那个小妖精不敬重我,就是不爱你!”
“一个爱你的人,不会不爱你的家人。”
老爷子说完,挂了电话。
安慕洲从办公椅起身,刚要往外走,魏明从门外进来。
这几天魏明详细调查了宋怡君和沈醉的过往,因为他们当时都是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秘密交往两年才被狗仔跟拍到证据,不得不对外承认交往的事实。
可他们承认没多久,便分手了。
之后沈醉和罗涵订婚,宋怡君则和沈文学结婚。
而沈醉和罗涵订婚后没多久,便宣布退圈,离开京都去了港城,自此定居在港城,几乎再没回京都。
“少爷,我调查出,沈醉当年有过住院记录,严重肾衰竭,做过换肾手术。这事当时没有对外公开,外界几乎没人知道沈醉得过这么严重的病,或许他退圈是因为身体原因。”
魏明将沈醉的病例递给安慕洲。
安慕洲翻开病例,浓眉深锁。
沈醉做换肾手术的时间,居然和宋怡君与沈文学领证结婚在同一天。
魏明又拿出一份整理好的聊天摘要,“我问过当初和宋女士相熟的记者,据他透露宋女士当初嗓子被毁很可能是罗涵所为!但宋女士压下这件事,没有追究!”
“据那个记者说,当初他在剧组偷拍到罗涵霸凌宋女士的照片,但被罗涵花钱买下了那些照片。”
“罗涵背景复杂,没人敢招惹她!”
“而且那记者还说……”魏明的声音顿了顿,“宋女士坠楼时,他们很多记者都有拍过现场的照片,但后来被人威胁,收了钱销毁了那些照片,威胁他们的人正是罗家的人。”
安慕洲眸光一凛。
他记得宋怡君坠楼后,现场来了不少记者,虽然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还是有一些不听话的记者趁夜偷偷潜入现场拍照。
那段时间医院很混乱,总是有记者潜入深挖真相。
医院当时戒备很严。
网上也传出过各种悬疑剧情的阴谋论,但后来都被警方的调查结果终结。
安慕洲当时救宋怡君失手受伤,被家里安排出国治疗,等他再回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难道宋怡君的死有蹊跷?
和罗涵有关?
在游轮上,施导和沈蔓西说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沈蔓西当时的情绪那么激荡反常?
安慕洲一把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吩咐道,“你去做两件事,第一是去找到当年调查宋女士死亡的警察,第二去见一下沈文学,问清楚他和宋女士到底是什么关系!都知道些什么!”
“是!”
安慕洲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斑斓绚丽的霓虹,点燃一根烟。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怡君的死,是被人所害吗?
安慕洲吸了一口烟,捻灭烟蒂,拿起外套快步出门,驱车前往临江苑。
沈蔓西坐在房间里发呆,脑子很乱,仿若浆糊一般。
手机响了,叮铃铃的响了许久,她才慢慢拿起手机。
是安慕洲的来电。
按下接听键。
里面传来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出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让沈蔓西纷乱的心绪一下子沉静下来。
她放下手机,穿上外套出门。
老爷子和老葛正在客厅里密谋什么,声音很小。
老爷子见沈蔓西从楼上下来,当即止住声音,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见沈蔓西要出门,问,“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沈蔓西没理老爷子,在玄关换好鞋,推门出去。
老爷子对老葛递个眼神,“跟出去看看!”
“老爷子,没必要吧!沈小姐是成年人了,跟踪不太好吧!”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万一她背着小洲有别的男人怎么办?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看住她!免得她欺骗小洲的感情。”
老爷子见老葛不动,推了老葛一把。
老葛拉着长音说了声“好,我去”,起身出门,然而他没看见沈蔓西,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回来向老爷子汇报。
老爷子磨了磨牙,“好啊!这么晚了出门,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老爷子当即给安慕洲打电话打小报告。
沈蔓西上了安慕洲的车。
安慕洲驱车来到江边。
夜色已深,江边行人寥寥,路灯沿着江边一路延伸向远方,仿佛和天上的明亮星子连成一片。
沈蔓西站在江边,深吸一口江边新鲜的空气,压抑在心口的沉闷总算舒缓了开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蔓西问身侧的安慕洲。
“刚刚回来。”安慕洲微微挑眉。
沈蔓西知道他没说实话,“什么时候接走你爷爷?”
“他如果不想走怎么办?”安慕洲无奈道,“这老头有的时候倔的很!我也无计可施。”
沈蔓西:“他一直赖着不走,我也很难办。”
安慕洲的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拿出来,见是爷爷的来电,将手机静音,放回口袋。
“要不,你搬出来?”
沈蔓西凝眉问,“搬出来住哪儿?”
“我那!”
果然。
“你想和我同居?”
安慕洲理所当然道,“我们已经睡过了,同居不是正常吗?”
“安慕洲,我严重怀疑,你让你爷爷住我那不接走他,就是为了套路我和你同居!”
安慕洲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沈蔓西气得胸口发堵,本想骂安慕洲一顿,忽觉胃里翻腾,捂着嘴忍不住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