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这丰台火车站,你整得确实是是漂亮极了,那可是省老鼻子的事儿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借助讨逆军的地盘,所以待拿下张勋,整个京城可就是咱爷们的地盘了,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豆汁儿喝一碗倒一碗,那叫一个地道!”
王剑壬一边咬着冰糖葫芦,一边徜徉未来,顺便把惊蛰夸一夸。
惊蛰抽抽着鼻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你能把冰糖葫芦还给我吗?”
“嗐,这都不重要。等拿下京城,我把全城卖冰糖葫芦的都给叫到紫禁城里,就在乾清门广场上,让他们现场专门给你一个人做冰糖葫芦,这才符合小少帅的排面!” 王剑壬说得头头是道,嘴却不停,把冰糖葫芦吃得精光。
还用舌头仔细的舔了签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扔在地上。
旁边站如喽啰的站务主任突然脑袋一抽,弱弱的说道:
“车站内禁止乱扔秽物……”
话刚出嘴就知道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王剑壬挠了挠头,很快就弯腰把签子捡起来,随手递给一个小参谋,“去,找个地方扔掉!”
然后转过头,用手指着站务主任恨恨的说道:
“你特么最好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站务主任吓得差点拉一裤子,本来还以为这个大丘八头子是要把他拉到旁边毙了账呢——运气好一些的话,估计也得结结实实的挨一顿马鞭子。
别看他这个站务主任也算是人五人六的,但是在这些骄兵悍将跟前,屁都不是一个。
结果,却发现似乎没啥事儿,最后也只是征用他的办公室,充作临时指挥部……
“惊蛰,你在京城这段日子早就见到你爷爷了吧?他现在可是阔了,当上了京津直隶卫戍总司令,这排面还小了?必须每天都过得很是潇洒,终日里花天酒地……哎呀呀,我也听说他威震国会吓尿众督军的光辉事迹了,确实是挺有面儿的,也就比本公子弱那么一丢丢而已……”
惊蛰叹了口气,道:“说了你都不信,自从进京开始,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我爷爷,倒是见到我奶奶了!”
王剑壬的眼珠子转了转,并且还扳起手指算了算,“那不对呀!他那些马子都在关东,没人和他一起进京啊,在京城最多也就能瓢一瓢!”
“我说的是新入列一个奶奶,姓朱,讳沅芷,听过没?”惊蛰提到这个,那绝对是身有荣焉。
王剑壬一拍大腿,“雾了个大草,必须听过呀,天下第一佳人朱沅芷!春哥这可就过分了啊,现在我看是天下美色共一石,春哥独得十一斗——自古及今的天下人,还得倒欠他一斗!”
这小子吧嗒吧嗒嘴,确实有些羡慕。他想十天十夜也想不明白,为啥自己这相貌,就钓不到漂亮妞呢?
比不上春哥也就罢了,却连占人和那老登都比不上。
却听惊蛰又说道:“我爷爷却不是花天酒地,在天津卫咋样不知道,反正在京城可一直是处在一处大杂院里,每天还得烧炕。出入连一辆汽车都没有,天天坐一辆黄包车出入……”
王剑壬却摇摇头,摸着惊蛰的脑袋说道:
“你还小,不懂!大杂院里的火炕那才是头子,外面刮着北风,屋里是暖烘烘的被窝——当然了,重点还得是有人。嗐,不说这个了!争取明日天亮之前拿下京城,确保明天春哥的中午饭必须是在紫禁城里吃,御膳房全套满汉全席伺候着!”
惊蛰点点头,感觉这才像是一句人话,所以就原谅了这王剑壬抢冰糖葫芦的事情。
这时王剑壬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鲁大胡子在北边进展得怎么样,毕竟——这场前戏只能是骑兵唱主角呀!”
……
王剑壬说得没错,确实是骑兵唱主角。
而且这场大戏,与其说是战樊城,倒不如说是抓猪。
此时此刻,定武军的骑兵就像是一群受惊了的野猪,只顾着闷头乱跑,尾巴被砍掉都不知道疼。
骑兵第一团在击溃了汤二虎前锋骑兵之后,一股脑的追击下去,定武军的主力骑兵也没比汤二虎前锋好多少,因为不但要面对骑兵第一团的正面凿击,同时还面临着万福麟两个骑兵团的钳形夹击。
基本就是一触即溃。
英国佬与大毛子的骑兵虽然有战斗力,但是在定武军败兵裹挟之下,也是难有作为。
而且骑兵第一团也确实是太横了。
英军骑兵确实是与骑兵第一团友局部交手,结果也都是败得惨痛。
二迷糊同时挥舞两把龙骑兵军刀,简直就是切瓜斩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头铁的格兰特少将甚至带着卫兵主动应敌,找上二迷糊放对。
结果一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化作刀下亡魂。
很快,漫山遍野全都是定武军的败兵,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宗昌带领着雇佣兵团与新建的骑兵第三团都是属于第三波部队,这下他们可算是捡到了大便宜。
根本就没有轮到他们发力呢,敌军就彻底崩溃了。
那还说啥了,晃着膀子扫荡吧,俘虏抓得绳子都不够用了,最后只得像放羊似的驱赶着俘虏。
这些定武军也是贱皮子,本来就被打得失魂落魄,这下见到敌军当中还有洋面孔,更是温驯得如同小猫一般,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
喜得张宗昌咧着大嘴,先不着痕迹的把雇佣兵团的战马换了个遍,专挑好马换。
个子高,心眼子更多。
而新建的骑兵第三团团长,乃是当年鲁大士骑兵连的一个排长,名叫王国才,货真价实的老实人,所以就没这个心眼子,只顾着带兵兢兢业业的圈拢俘虏。
现在定武军已经被打掉了魂儿,聪明的还知道缴械投降,不聪明的就只顾着跑,结果就是被人从后面撵上,搂头盖脑就是一刀,然后惨叫着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只剩下一匹又一匹无主的战马,在踢踢踏踏的啃着荒草。
端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来年这东陵的草,肯定更绿。
绿得太宗黄台极与成宗多尔衮,心里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