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当年陨落,是如何保全住神魂的,我见前辈的龙骨与心脏保存完好...”
温蕴好奇问道,小手捧着纸笔,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对知识与真相的渴望。
此言一出,院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应龙庆那高大威严的魂体之上。
这确实是众人心中最大的疑惑,一位自爆了神躯与龙魂的盖世强者,为何还能留下如此完整的龙骨,甚至一颗能起死回生的心脏?
应龙庆听到这个问题时沉默了片刻,才用那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缓缓道来:
“是主母利用曦光的血脉能力....”
“当年,我引爆葬龙渊地脉,与数万神军同归于尽,本已是神魂俱灭的结局。但在我自爆的前一刻,主母……她跨越了无尽虚空,将一丝微光打入了我的龙魂本源之中。”
“主母?”陆昭心中一动。
“没错,便是少帅您的生母,那位身为人族,却拥有着‘曦光神脉’的奇女子。”
应龙庆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敬佩与感怀,
“曦光神脉,是天地间最神秘、最温和,也最坚韧的力量之一,司掌着‘生’与‘希望’的本源法则。主母有最精纯的曦光之力,就像一颗不灭的种子,在我彻底消亡的瞬间,护住了我最核心的一缕残魂与龙骨精华。”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刻骨铭心的悲怆:
“我自爆的力量,摧毁了敌人,也几乎摧毁了这片大地。
而主母的曦光之力,则在毁灭的废墟之中,为我保留了一线生机。
我的龙骨与残魂,沉入了被引爆的地脉最深处,与葬龙渊的无尽死气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生死平衡,这才骗过了天道的探查和那些神王的追索,让我陷入了万载的沉眠。”
“那颗心脏……”
凌若姝忍不住追问,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那颗心脏,并非我原有的。”
应龙庆缓缓摇头,
“那是我自爆后,龙躯精华与主母的曦光之力,在万载岁月中,吸收了葬龙渊无尽的死气与怨念,相互转化、淬炼,最终凝聚而成的生死道心。既是我的新生之源,也是最后枷锁。”
“枷锁?”
温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对,枷锁。”
应龙庆的魂火跳动了一下,幽蓝的火焰中透出一丝无奈,
“这颗道心,让我得以在万载后苏醒,却也让我与这葬龙渊的地脉彻底绑定。我的力量源于此,也受困于此。若无特殊机缘,我将永世无法离开这片埋骨之地。”
他的目光转向陆昭,那双燃烧的魂火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近乎脆弱的期盼:
“直到……少帅您的到来。”
“您身上的烛龙神纹,与我体内的曦光之力产生了共鸣。您那柄渊剑,更是蕴含着主帅留下的本源神则,斩断了我与这方地脉的因果联系。这才让我这把老骨头,得以真正挣脱束缚,重见天日。”
一番话,道尽了万载的辛秘与悲凉。
众人这才明白,应龙庆的“复活”,并非偶然,而是环环相扣的因果。
是陆昭娘亲的出手,陆昭的到来,
才让这位忠勇的将军,得以摆脱万年的沉寂。
“原来……是这样。”
温蕴落笔,记下了这荡气回肠的一段过往,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更多了几分敬仰。
陆昭则垂眸看着墨渊剑,久久不语。
.....
几天后。
“昭师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温蕴走在山道上,有些气喘吁吁的。
她不懂为什么都是修行者,却要用走的,走的还是这种不能动用灵力且重力法则诡异的山路。
“还有...你的小跟屁虫呢?为什么不带你的小师妹、师尊、师姐,选择我被迫跟着你出来?”
“快到了。”
陆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调调,
与身后温蕴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每次都说快到了!”
温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扶着旁边一块光滑的岩石歇了歇脚,忍不住抱怨,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重力是外面的十倍不止,灵力还被压制得死死的,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这双腿,是用来运筹帷幄的,不是用来爬山的!”
陆昭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哦?那依师姐的意思,是想让我背你?”
“我……”
温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才不要上这个当,让他占了口头便宜。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嘴硬道:
“谁稀罕!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偏偏拉我来受这份罪。”
她说着,清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扫过陆昭,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的那些宝贝师尊师姐师妹呢?怎么不带她们来,反而来折腾我这个‘文职人员’?”
陆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走到她面前,递过一个水囊,眼底的笑意愈发深邃:
“因为此行,非你不可。”
“嗯?”
温蕴接过水囊,小口地喝着,心中的那点小情绪被他这句郑重其事的话勾起了好奇。
“师尊心性清净,不喜沾染此地因果;九夭师姐性子太烈,怕她一个不慎,把这山给点了;至于清若……”
陆昭笑了笑,
“她若是来了,怕不是走两步就要挂在我身上,那还探什么险?”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只有你最合适”的独一份的特殊感,让温蕴心里熨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说来说去,就是挑了个最能吃苦耐劳的来当苦力。”
“师姐此言差矣。”陆昭摇了摇头,神情难得地认真了起来,
“我带师姐来,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只有你才能驾驭。”
他没有再多解释,只是朝着前方山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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