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
这是黑袍人留下的最后一丝残响，随即，他的整个存在，连同他那充满怨毒与狂傲的意识，被彻底抹去，化作了这片空间中最原始的、最纯粹的虚无。
随着黑袍人的消失，那恐怖的领域也随之消散。阳光重新洒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驱散了阴冷与死寂。
方思羽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连续施展如此高阶的法则技能，已经将他的精神力榨干。
苏亦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喷出一大口鲜血，异瞳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摇摇欲坠。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欣慰。
“老大，你没事吧。”方思羽喘着粗气问道。
“死不了……多亏了你，思羽。”苏亦星靠在一块岩石上，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到足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你的‘空间’，已经走到了一个我无法想象的高度。尤其是最后那一招……‘永劫归墟’……那已经不是单纯的空间法则了。”
方思羽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不，老大。没有你的‘时间’为我创造机会，没有你的‘毁灭’为我点睛，我的‘虚无’根本无法触及他的法则核心。我们……是完美的搭档。”
阳光，温暖而和煦，照在两人身上，仿佛在为这场艰苦卓绝的胜利，献上最诚挚的赞礼。这场跨越了空间、时间、虚无与死亡的战斗，最终，以他们的胜利，落下了帷幕。而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在这场生死与共的战斗中，变得比钢铁还要坚固。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方思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牵动了全身的筋骨，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苏亦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着急。“先恢复一下，我们伤得不轻。至于接下来……”他的异瞳中，那原本黯淡下去的星芒，再次开始缓缓旋转，仿佛两片深邃的宇宙，重新点燃了核心的恒星。“我们还有队友，云大哥、亮子、沐子……他们在那场爆炸当中进入了其他世界，散落到了不同的宇宙。我们必须找到他们。”
方思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没错，我们是团队，一个都不能少。”
“好。”苏亦星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我的‘时序之眼’可以窥探时间长河的支流，观测到不同位面的空间坐标。但消耗巨大，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你为我护法。”
“放心，老大。”方思羽强撑着站起来，走到苏亦星身后，他体内的空间法则虽然消耗殆尽，但感知力依旧敏锐。他缓缓释放出自己的神念，形成一个薄弱却坚韧的空间屏障，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外界可能的干扰。
苏亦星闭上双眼，异瞳的力量被催动到了极致。那对瞳孔仿佛化作了宇宙中最精密的仪器，一道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时空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穿透了他们所在的位面壁垒，投向了无尽星海的深处。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在苏亦星的感知中，他化作了一束光，一道意识，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不同维度中穿梭。他看到了火焰构成的巨人，在熔岩星球上咆哮，那是雷焱的气息，虽然狂暴，但生命迹象稳定。他看到了一片冰封的废土，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与一个强大的敌人缠斗。
“找到了。”苏亦星的声音在方思羽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是林沐川。”
方思羽精神一振：“他在哪里？情况怎么样？”
苏亦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他所观测到的画面，通过神念链接，直接共享给了方思羽。
瞬间，方思羽的眼前也展开了一幅宏大的战斗画卷。
那是一个被永恒冰霜覆盖的世界，天空是铅灰色的，飘落着永不融化的黑色雪花。大地之上，冰晶构成的森林尖锐如刀，寒风呼啸，仿佛能冻结灵魂。而在这一片死寂的冰原中央，两道身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交手。
其中一道，正是他们的队友，林沐川。
他此刻的状态并不算好，身上有好几处被冰霜侵蚀的伤口，黑色的冰晶正试图从伤口处蔓延，冻结他的血液和生机。但他周身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那是他独属的“生命法则”在运转，不断地修复着身体的损伤，保证他的核心不受致命的侵蚀。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面对着强大的敌人，没有丝毫的慌乱。
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
她身姿曼妙，面容被一层半透明的冰晶面具所覆盖，只露出一双冰冷、高傲，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眸。她的长发如同流动的夜色，在身后无风自动。最令人心悸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极致的寒冷与深邃的黑暗，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完美融合的力量在她身上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冰与暗……”苏亦星的声音带着分析，“这是两种属性冲突极大的法则，但在这名女子身上，却被她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调和了。冰，负责冻结、束缚、削减；暗，则负责侵蚀、腐化、吞噬。两者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攻防体系。”
画面中，黑裙女子纤手一挥，无数根尖锐的黑色冰刺从地面下破土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腐蚀性的黑暗能量，铺天盖地地射向林沐川。
林沐川不退反进，口中低喝：“吞噬！”
他身前出现一个微型的黑色旋涡，那旋涡不大，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射来的黑色冰刺一接触到旋涡，其附带的黑暗能量竟被硬生生剥离、吞噬，化作了林沐川自身的养分。失去了黑暗能量加持的冰刺，虽然依旧锋利，但威能大减，被林沐川随手召唤出的几道雷电链球轰得粉碎。
“他的‘吞噬法则’能针对性地克制对方的黑暗力量，而‘雷系法则’的高爆发和穿透性，又能有效击碎对方的冰系防御。”苏亦星继续分析道，“从属性克制上看，林沐川其实占据着一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