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凯恩都无法理解的举动。他发动了“空间追杀·自我逆转”,但这一次,他锁定的目标,不是自己和方思羽,而是……凯恩本人!
“疯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凯恩第一次失态了。
在“秩序领域”中,空间是绝对稳定的,怎么可能被用来攻击领域的主人?
但云潇此刻的状态,是“半虚无”的!他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的“变量”!一个“变量”,利用另一个“变量”(虚无),去攻击“秩序”的本身!
“轰!”
空间没有像往常一样撕裂,而是剧烈地“扭曲”了。云潇的身体,连同他体内的“虚无”能量,化作一道无法被定义的、混乱的灰色闪电,无视了距离和规则,直接轰向了凯恩!
凯恩的“秩序领域”在第一次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他无法“定义”这道攻击,也无法“阻止”这道攻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代表着“混乱”与“未知”的闪电,击中自己的审判之枪。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审判之枪上,一道裂痕蔓延开来。凯恩闷哼一声,身影晃动了一下,他那完美的“秩序领域”,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剧烈的波动!
就是现在!
“走!”
云潇一把抓住虚弱的方思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动了最纯粹、最原始的空间传送。没有了“秩序领域”的压制,空间在他面前,如同温顺的绵羊。
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地下深处。
凯恩稳住身形,看着枪身上的裂痕,头盔下的金色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与……一丝兴奋。
“竟然……真的做到了……用混乱,击碎了秩序……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
希望城堡的废墟之上,紫色的菌毯和翻滚的毒沼之间,空间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云潇和方思羽狼狈地摔了出来。
他们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地狱,看着主控室王座上那个狂笑的“屠夫”,两人没有绝望,也没有悲伤。
他们的眼中,只有燃烧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战意。
家,被毁了。
那就亲手,夺回来!
空间撕裂的剧痛尚未完全消退,刺鼻的焦糊与腐败气味便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云潇和方思羽的喉咙。他们从空间裂口中跌出,重重地摔在一片滑腻的紫色菌毯上,溅起一片有毒的荧光孢子。
这里是希望城堡。
却又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象征着人类智慧与坚韧的钢铁堡垒。
天空被一层厚重的、由工业废气和未知孢子构成的暗红色穹顶所笼罩,将阳光扭曲成一种病态的血色。曾经光滑如镜的合金地面,如今被翻滚的黑色毒沼和诡异的菌毯所覆盖,无数残破的机械零件和人类的白骨半埋其中,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场。
“这……这是……”方思羽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他扶着身旁一截断裂的金属柱,艰难地站起身,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地狱般的景象。
云潇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此刻却因眼前的惨状而染上了一层血丝。
在城堡那被撕开的巨大豁口之下,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力量的指挥塔上,悬挂着一排排被粗大铁链锁住的身影。那是希望城堡的将领们,是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异形闻风丧胆的英雄。
如今,他们衣衫褴褛,浑身血污,如同被晾晒的腊肉,在血色的“阳光”下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他们的身体已经干瘪,皮肤被灼烧得龟裂,但依旧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证明他们还活着。这种活着,比死亡更加残酷。
“是……是赵将军……”方思羽认出了其中一位,那个曾经豪迈爽朗,能单手举起机炮的男人,此刻像一条死鱼般被吊在那里,双眼空洞地望着这片沦陷的家园。
云潇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被脚下的菌毯迅速吸收。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看下去,他会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然后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敌人之中。
他们压低身形,如同两道幽灵,在废墟的阴影中穿行。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令人发指的场景。
曾经的能源核心区,如今成了一个巨大的奴工营。那些拥有着“控火”、“造物”、“精神感应”等各种特殊技能的人类精英,此刻都成了阶下囚。他们的脖子上套着刻满诡异符文的金属项圈,一旦稍有反抗,项圈就会立刻释放出高压电流,让他们痛苦地抽搐。
一个曾经能够凭空制造精密仪器的“工匠”大师,正跪在地上,用他那双曾创造无数奇迹的手,为一个肥胖的、如同巨大蛆虫般的异形贵族擦拭着它黏滑的触手。一个能够与机械进行精神连接的“机语者”,则被强行连接着一台巨大的刑讯机器,用他的精神力去折磨那些被俘的人类同胞。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灵魂仿佛已经被彻底抽空。
“混蛋……混蛋!”方思羽双目赤红,体内的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若不是云潇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他早已化作一道烈焰冲了出去。
“冷静!”云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冲出去,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白白送死!记住我们的目的,找到杨老,找到‘主宰’!”
杨国福,希望城堡的最高指挥官,一个如同父亲般照顾着城堡里每一个人的老人。
他们绕过奴工营,潜入了城堡的核心区域——主控室。
曾经代表着人类最高科技结晶的主控室,如今已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中世纪野蛮风格的刑场。全息屏幕被砸碎,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上面还挂着几片风干的血肉。中央的王座没有变,但坐在上面的,却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存在。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华丽黑色甲胄的异形,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脸上覆盖着精美的骨质面具,只露出一双享受着残忍快感的猩红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