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给蓝娜娜换上新绷带，她咬了咬牙，声音压得很低：“有人接近，四个……不，五个人。
不是军方，但动作协调，绝不像一般的幸存者。”
我朝她点下头，把手里的药品和绷带胡乱塞进包里，“都进主楼，快。”
白小柔抱着医疗包利落地起身，姜美人伸手扶住她：“别慌。”
她抬头望向窗外，低声道：“他们是奔着咱们来的，队形有章法，不随意浪费人力。”
我在主楼靠窗的位置摁下系统面板，设置了短暂的系统防护。
蓝娜娜贴着门缝：“东西北三个角落都有人接近，剩下两个正往后门靠。”
我低头：“各自检查武器，别等动静大了措手不及。
白小柔，你待在后方，留心蓝娜娜，随时准备撤离；姜美人，咱俩守正面，防万一。”
刚说完，外头“砰”的一声，一颗烟雾弹直接砸穿玻璃，滚落进来。
我被呛得猛咳，蓝娜娜捂住鼻子：“里面带有干扰成分，感知用不上！”
我来不及细究，迅速调动系统，对上烟雾波段，调节过滤功能，房间里出现一块微微泛亮的空气区。
白小柔拉着蓝娜娜缩到墙角，我朝姜美人点头：“建立干扰区，别管外头的动静，尽量把他们拖住。”
姜美人已经准备好，能量波一闪，直接轰向门侧。
一名敌人刚跳进来就被掀翻在地。这边子弹带着咝咝声射进主楼，弹片崩了我一裤脚。
我把手边的废旧油桶丢向窗口，喊了声：“蓝娜娜，盯着后门，不能让他们分头合围！”
她喘口气：“有两个人从后面过来，十秒进门！”
我翻出备用手枪，递给白小柔：“护住蓝娜娜，必要的话别手软。”
白小柔接枪的动作毫不生疏，余光扫到她极自然地拉栓上膛。
我心里一紧，但眼下顾不得，继续守着大门。
外头突然多了个声音：“快推进！目标还在屋内！”
一名黑衣人举起类Emp装置，那玩意一闪，干扰波朝墙面扫来。
我顾不得多想，和姜美人同时一伏。能量波打在墙上，墙皮像沸水一样乱跳。
姜美人说得干脆：“新型Emp，用来克系统的。”
她扯掉手上的一截绷带，把能量波射回去，枪口冒出青烟。
那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在一把。
我没再屈指系统，翻过桌子朝窗下一滚，使劲用力踹翻杂物隔挡窗户。
老旧加油站到处都是管道阀门和发动机残骸。
我调动最后的系统余能，把油管出口瓣弄松，燃油顺着地缝蹿了出来。
我给姜美人打个手势：“火！”她抬手点燃，屋外顿时飘起一串明亮的火花，蜿蜒作障。
火墙刚一起，侧门又被踢开，一股子热浪夹着子弹影子扫进屋。
我趁乱压着蓝娜娜和白小柔往储藏室撤。后门砰砰响，有人试图撬锁。
蓝娜娜闭眼，嘴角抽动一下：“地下有管道，我能感觉得到，老式埋藏管。”
我一愣：“能用？”她抓住我的衣袖：“就在储藏室活板门下面。”
姜美人边掩护，边低声催促：“快点，不能让他们发现入口！”
我扒拉开杂物，脚下一块老木板上面都是油渍和灰，伸手一撬，果然下边有把手。
我拧开活板门，往里望去，是条不到人高的黑色隧道，里面散发着陈腐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白小柔先下，带医疗包。快。”她动作干脆，不言一句就钻了进去。
蓝娜娜第二个，也一声不吭地拍了几下手背。
“姜美人，收尾，快！”她利落地从口袋掏出两个金属小盒递我：“延时爆炸，三十秒，能拖住。”
我把特殊烟雾弹丢进屋角：“等火墙被破热成像也查不到我们的位置。”
我们一前一后滑下通道，把活板门关死。身后第一波爆炸已经掀翻油桶，空气里满是震动。
我用胳膊肘推着三人往出口爬，姜美人边走边数秒，声音低沉：“十五……十八……二十四……”身后第二波爆炸比刚才还猛，弹片噼里啪啦掉在通道壁。
三分钟后，我们在加油站后方五百米的维修井爬了出来。
头顶上全是植被和乱石，身后传来爆炸和几句喊骂。
几个人都不敢喘大气，我朝丛林里钻，“快，往东走一公里，甩掉他们。”
进了树林，我低声总结：“追兵应该得缓半小时。
有人受伤没有？”蓝娜娜背靠大树，捂紧伤口说：“不碍事。”
她喘气慢慢缓下来，我打眼观察四周，没有脚印，没有热源信号，暂时安全。
天全黑后，我看着地图，判断方位，挑了个现成的山洞做临时休整点。
蓝娜娜和姜美人靠墙坐下，片刻就进入断续的浅眠。
我假称巡察，拿着手电悄悄跟出去。
外头月光淡，人声全无。我远远瞥见白小柔站在一片空地，拿出个手掌大小的通讯器。
她声音很低：“报告位置，目标依然监控中。
对，有系统支援……未能确认功能……明白。”
她收好通讯器往回走，我立刻猫腰躲在石后，等了片刻再走回洞口。
刚回洞内，我拍拍肩作出才醒的样子，坐回原位。
白小柔温声开口：“外面没什么动静，这地方很隐蔽。”
我鼻子应了句：“今晚总算能踏实歇一歇。”她把医疗包拉拉链，钻进睡袋，没多久就平稳呼吸。
等她睡踏实了，姜美人贴着洞壁近前，小声问：“今夜你随她出去时发现什么？”
我顺手拿根树枝，低声答：“看到她拿了通讯器，在联系外头，不知道是军方还是别的组织。”
姜美人把口袋里的一小袋东西掏出来，放在我掌心：“汪博士发现的远不止于此。
她在研究让病毒定向感染人的手法，还有如何用病毒携带特别基因，用来‘重组’人类。”
我停了下手，低声：“这不是一般的疾病，这是决定人类谁能留下的活体筛选。”
姜美人把湿毛巾裹在胳膊上：“要是白小柔是军方安插的，她除了盯我们，还想弄走系统。
以后把她和你身上的东西分开，别让她碰你的装备、芯片这些。”
我答应下来，脑子里把接下来路线又演算一遍。
姜美人又说：“她能混上来，肯定不是柴米油盐的小护士，十有八九是专门学过的。”
我咬下牙：“咱们不能暴露怀疑她的身份，万一她后头还有同伙，就坏了。”
姜美人点点头，用老毛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万一需要她给敌人传错误情报，也别客气。”
夜已经很深。我侧身缩进睡袋，又把包压在身下。
只要我没睁眼，外头仿佛全无声息。但我还是没有合上眼，总想着加油站那几个人的动作和白小柔接枪的姿势。
她到底是哪边派来的，只有等下次机会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