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问这么多，要我怎么说？”
风白了电一眼，随后组织语言，长话短说：“那一战后，师父去追杀飞僵，走前让我和雨、雷找到你一起到附近镇上等他…”
电追问道：“然后呢？你们怎么成下人了？”
雷叹了口气，接话道：“那不是忙着打飞僵，身上的包袱都卸了下来，后来又沉沼爆炸，整片林子都乱成了一锅粥吗？”
电眨眼，不明所以。
风抬头望天，语气有些萧瑟：“咱们的包袱，就跟你似的，爆炸后飞到哪去了都不晓得…”
雷如丧考妣，言语中满是心中逆流的悲伤：“三个时辰！我足足在周围找了三个时辰，硬是没找到…攒了好几年的大洋啊，全踏马飞了！”
“所以…”
电眨眨眼，尝试着问道：“没有盘缠的你们，到姜府里当下人？”
风重重点头，茅山亲传也得吃喝拉撒睡。
除了拉以外，其他的就得花钱。
一分钱难倒人师境。
没钱的他们，看到有大家招下人，还包吃住，当即就想报名试试。
身为茅山亲传，人师高功，只要不干飞僵，干啥都能成功。
这一试就把下人的衣裳穿上了。
风唏嘘道：“师弟，你别看着姜老爷霸道冷漠，看谁都像插标卖首之辈，实际上人本性极好，招下人开的待遇老丰厚了！”
“我们也是花了好大的劲，才在一众竞争者里脱颖而出，吃上了这碗下人饭！”
雷闻声点头，开口时语气激昂，下巴都微微扬了起来：“师弟，你肯定想不到咱日子过的有多好，每天两顿饭，保底一顿能尝到荤腥，掺着大白米饭的玉米面更是吃到管饱，饭里那是一点糠都没有啊，他娘的比师父带咱们的时候吃得还好！”
习惯了跟在公羊致远身后，风餐露宿，天被地床，喝汤食糠的苦日子，在姜府当下人简直是天堂！
电抬手直搓脸皮，虽然是受形势所迫，但是看着两尊人师境师兄，因为当上下人产生的骄傲劲，还是让他感受到一阵奇怪的反差割裂感。
尤其是看着雷脸上的洋洋得意。
电更是有种emmm…庆幸自己那晚被掀飞的感觉。
跟着小师弟吃香喝辣，顿顿吃着八菜一汤，端着盛有颗粒饱满大米饭的他，很难共情雷在嘚瑟什么。
电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转移话题道：“那什么…话说我雨师兄呢？”
公羊致远麾下，四名弟子。
风雨雷电。
风雷电聚齐，还差一个雨。
听电提起雨，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雷脸上的骄傲也不见了。
风言简意赅：“他住在另一个院子。”
电：“没和你们负责一个区域？”
“屁的区域！”
雷骂骂咧咧，随即解释道：“咱三不是本地人，怕三个不知根底的人一起上门人家不要，所以当时应聘下人的时候分头行动了……”
“当时换好下人衣裳，一起培训的时候不见他，还以为他被淘汰了。后来管家说姜府新来了一供奉，让我们打扫给他住的院子。”
说到这，雷的语调一变，咬牙切齿，苦涩抓狂：“咱穿着下人衣服，吭哧吭哧打扫了大半天，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扭头一看，新来的供奉竟然是雨！”
“师兄师弟当下人，他当上供奉了！”
“噗嗤~”
电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四师兄弟可以说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
彼此间情谊深厚。
光是听着雷叙述，他就已经能体会到风和雷当时有多崩溃了。
吭哧吭哧打扫一天，汗流浃背，浑身泥污。
转头一看。
竟是给自家师弟\/师兄打扫的。
这种打击给人的崩溃程度，就像某人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结果女神转过身就找上自家老弟，求着当老弟的膝下母苟，还当得甘之若饴……他，他，他凭什么啊？！
心疼两位师兄之余，电也不禁好奇问道：“他怎么当上的供奉？”
风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反问道：“你应该能嗅到姜府里有股怪味吧？”
电点头。
风继续道：“除了包吃住，这也是我们想进姜府的主要原因…”
“入府前，罗盘有异，姜府阴气、尸气极重…”
“如果师父没解决飞僵，姜府绝对是飞僵必来之地！”
闻声。
电彻底搞明白了情况。
自家三位师兄，大师兄风最是温和憨厚，三师兄雷最是暴躁耿直。
二师兄雨最是机敏灵活。
所以。
遇见姜府招下人。
老大：我们混进去？（当下人）
老二：一言为定！（当就当！）
老三：行！（姜府情况刚好专业对口！）
于是。
老大、老三：老二怎么当上供奉了？！
老二：你两咋混成下人了？！
谈及正事，风和雷敛起脸上的崩溃抓狂，面色一正。
“雨曾和我们讲，他与姜老爷开诚布公的聊过…”
“最早姜家祖辈是以腊肉生意起家，后人无论从仕从军，也没有拉下过这生意…”
“姜家的阴气、尸气，皆起源于一奇怪祖训，凡是姜家人，死后皆不入土，更不许火葬、水葬、天葬…”
“皆是以蜂腊工艺加工，尸身永镇于家……”
“雨以阴阳两隔，尸体长存于后人不利劝导姜老爷处理尸体…”
“不过姜老爷你也见了，此人骨子里傲气极重，极为桀骜固执…”
“不仅不同意，反而对雨重拳出击！”
“该说不说，这老哥拳脚颇为了得，我和雷为这口饭…呸！为报打扫之…不对！是我两为潜伏姜家，且姜老爷动手也只是想好好教训一下雨，不好得帮雨，就只能看着雨被打得嗷嗷乱叫，鼻青脸肿的丢了供奉之位，跑出去找师父的踪迹去了。”
电默默点头。
客栈的唇枪舌剑，他就知晓姜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了。
行事不在意他人怎么想，只贯彻自我意志，霸道至极！
纯纯的硬骨头。
就是他亲爹来了，都别想着他能听话！
这时。
一道爽朗的交流声，从远及近。
会客厅中，姜世玉、沐辰并肩走出，唐珊珊、文才秋生石少坚跟在二人身后。
“老哥，老弟我喜欢说话直截了当不喜欢绕弯子…”
“沐老弟，不瞒你说，老哥我也讨厌卖关子，也不太喜欢那帮管得太宽的……”
“那我就有话直说？”
“讲！畅所欲言！”
“姜府风水积弊已久，斧正非一日之功，想要解决得先解决了老哥的祖宗们！”
风和雷还没反应过来。
电却只觉，脑袋上直冒感叹号！
危险！
危险！
危险！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人畜无害的小师弟，步了雨师兄后尘的景象！
然而。
姜世玉一咬牙，发狠道：“求人不疑，疑人不求…老哥行你！行！老哥我今天斗胆做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