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戴青此时晓得今天晚上便是杀不了这个女子了。
高手之间都能看得清对方的底细,就面前戴面具的这个男子方才射过来的那一剑,可谓是百步穿杨。
也得亏他有些机灵能躲过,寻常人这一箭早就刺穿了脑袋。
此番他倒是对张潇多了几分忌惮,可没想到在攻手异型的情况下,李云儿居然还能光明磊落地说出现在的话。
戴青此时心境倒是微微有些变化虽然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可是对方做事的方式和风格他倒是很欣赏。
戴青缓缓道:“好,今天本王也当着本王手下的面,我们约定三场较量。”
“今天是第一局,还有两场,依然是百招之内赌生死,其他人不得参加。”
张潇听出是什么意思忙上前一步冷冷看着面前的戴青道:“身为男子,怎么做事如此无耻?”
“你的武功本身就比李将军的武功要高一些,你只是想找个借口要谋害我大齐良将,我岂能容你。”
戴青一愣,仰头大笑了出来:“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沈家军?”
“说话做事这么不讲信用?”
“刚才李将军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这是私人恩怨,对吧?”
“你……”张潇憋着的一口气咽了回去,他也是来迟了一步,不曾想事情竟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张潇忙看向了李云儿,李云儿冲他缓缓摇了摇头:“张大哥不用担心我,我若是不与他做个了断,他必然还要牵扯到沈家去。”
“如今沈将军不在京城,我大哥也在边地。出了什么岔子,你我二人却谁也担待不起,这件事情由我自己解决好吗?”
张统领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宫里的宁妃娘娘是要保着这个丫头活的。
结果这个丫头却和另一个看起来更不着调无耻的家伙在赌命。
张统领低声道:“没必要和他多过纠缠,什么赌命不赌命,他哪里配?”
李云儿缓缓道:“张统领,我杀了这个人的四个心腹,他已经缠了我有些时日了。”
“有些事情也该到面对的时候,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沈将军。”
张统领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太过懂事,懂事得有些让人心疼。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说的是私人恩怨,不连累沈家,他又拗不过这个女人,叹了口气低声道:“宫里头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绝对要保你活着。”
“若是真的出现了危及生命的事情,我自是要保下你的,我才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什么私人恩怨。”
张潇的话也说得很明白,李云儿有些无奈罢了。
这些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他看向了对面的戴青缓缓道:“三局定生死决胜负,刚才那一局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两次机会。”
“不过丑话也说在前头,这两次过后,你若再纠缠不清,那便不属于你们个人的恩怨了,那是我整个沈家军的恩怨,那我们就不死不休了。”
戴青笑了一声,眼神死死锁定了面前的李云儿。
像暗夜的夜枭,他缓缓转过身手中的重剑收回了剑鞘里,转身走到不远处,却是抬起脚尖将刚才李云儿落在地上的剑勾了起来,一个倒踢那剑狠狠刺进了李云儿头顶上的树干里。
他轻笑了一声,大步走开,不多时对面的人竟然消失在了林间,走得干干净净。
李云儿撑着站了起来,张潇忙将她头顶的剑拔下插入剑鞘。
李云儿踉跄了几步,甜腻腻的血腥味道从嗓子眼儿里涌了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西戎的这个摄政王是个狠角色。
张潇看着她道:“不如我送你回沈家住吧。”
李云儿摇了摇头:“不可,他已经盯上我了,若是在沈家多少难免会伤及沈家人。”
“我断然不能让沈将军为难,若是咱们联手一个失手又将他弄死弄残,如今三国盟约即将签订,那也对国家不利,我还是回李家镖局住。”
张潇他们这些和沈凌风关系比较近的人,其实都能感受到这个丫头为了沈凌风做到了极致。
为了能与沈凌风并肩而战,她不晓得付出多少。
此时即便是面临如此大的危险,第一想到的竟然还是沈家的安危。
而不是自己仰仗着沈家这棵大树庇佑她,那小小的身板一直都站在沈家的前面,护着沈家所有人的周全。
可惜沈凌风却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给了李家兄妹更高的职位,更多的赏赐。
沈凌风那小子打仗很厉害,可这方面就像个榆木脑袋似的。
张潇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有一点,宁贵妃娘娘是要保下你的,若是真的面临生死大关,我绝对会出手。”
张统领也不愿意再让这丫头过分为难,骑着马转身退开。
那戴青虽然是个无耻之徒,但是也讲点江湖道义,估计今晚这丫头是安全的。
当西戎和北狄的使节都齐聚大齐的时候,宫里头自然要为邦交国的使节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
如今王皇后躲在佛堂里念经,丝毫不参与这些琐事,所有的事都压到了沈榕宁的身上。
小成子将一张菜单送到了沈榕宁的面前,沈榕宁垂眸看着那单子上的菜品。
“嗯,这位拓跋宏,北狄来的亲王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小成子忙道:“回娘娘的话北狄亲王没什么忌口的,幼时家境贫寒,倒也养得不是那么金尊玉贵,也不太讲究。”
“方才内务府去北狄会馆问那北狄王子宴会上的菜品,北狄王子却要了一道相思莲子羹。”
“也不知是何用意,还说要将这道羹汤送到咱家福卿公主的面前。”
沈榕宁捏着单子的手微微一紧,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淡淡笑道:“那两人见过面了。”
小成子忙道:“奴才派出去的人,得回来的消息。”
“福卿公主去皇上那里请求皇上将梅妃从冷宫里放出来,被皇上责罚。”
“福卿公主便到太液池边哭诉,恰好真的遇到了这位北狄来的亲王。”
榕宁缓缓点了点头:“这二人已经见过了,又点了相思莲子羹,怕是心中已经有了数。”
“罢了,本宫也不是那恶人,既然两人都郎情妾意,那这桩和亲便有此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