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大高手的攻击即将落到余渊身上的时候,只见他一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口中道,“法天象地!”随着这声话语落下, 余渊整个人身形暴涨。那金殿怕不是要有十几丈高的棚顶,此时却只在他的头顶之上,堪堪没有碰到头发而已。原本那些攻向余渊的招数,尽数落到了他的大腿上。虽然这些攻击蕴含着三大高手强悍的内力,然而对于此时法天象地,内力充盈体内的余渊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一般。反倒是三大高手,被内力反震,一个个只能倒飞出去,化解伤害。
余渊要的就是立威,于是不等他们落地,身形弯下来, 右手在空中一挥,众人只觉得金殿之中一阵狂风刮过,急忙闭眼后撤。等他们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那三大高手居然被余渊一只手握住。如同捏住三只耗子一样。尽管三人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出来,那手掌却如同钢箍一样,纹丝不动。三人之中只有苦竹一个人最为冷静,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三人根本和对方不在一个档次之内,那蔽日天尊方太吉当真聪明,走的果断,只是太不地道了,留在自己三人在此自取其辱。然而他转念一想,又不由的苦笑一声,自己还是修行不到,那方太吉和对方一触便走,还不能说明什么么?是自己三人太过自负了。不过看对方现下只不过是将三人捏在手中,应该是没有恶意。若是起了杀心的话,刚才只需多三分力道,自己三人就变成一团肉了。于是双目一闭,对旁边犹在挣扎的两人道,“二位,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二人也不是傻子,只不过是急怒攻心,一时之间失态而已,如今经他这一点拨,顿时醒悟,也都安静了下来。
余渊见三人不动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紧接着再次弯腰,将三人轻轻放在地上,随后身形一晃,竟然恢复到了原本的高矮,对着三人道,“多有得罪,还请三位海涵。”
三人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了一眼,同时拱手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多谢手下留情。”而后苦竹先转过身来,对沧海皇双手合十道,“陛下,老衲有负圣恩,无颜再在这供奉堂中继续尸位素餐,就此别过了。”说罢也不等沧海皇回答,僧袍大袖一摆,身形连续几闪动便消失在了及金殿大门之外,空中只留下一句话,“余施主,种因得果,老衲不多言谢了,后会有期。”
“大师后会有期。”余渊也对着金殿之外说道。
见苦竹走的洒脱,黄鹤道人也是一个稽首,对着沧海皇道,“贫道也无颜多留,别过陛下。”身形也是一晃,如同黄鹤一样,飞出了金殿,倒是没有和余渊说什么场面话,这黄鹤真人,心中还是记恨余渊让自己丢人的事儿,就算余渊没有杀他,心中这个结一时半会还是过不去。
倒是那覆海蛟龙楚吞涛先是对着余渊施礼道,“楚某欠余大人一条性命,日后若有需要,某定然义不容辞。”
余渊心道都说出家人洒脱,倒是不如这汉子来的直接意气,当下拱手道,“朋友言重了,无须挂齿。”
楚吞涛再次还礼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面向沧海皇道,“圣上,吞涛此番失利,有负圣望,请圣上责罚。”
余渊听到这话,方才对他升起来的那一点欣赏之意顿时消散了不少。论修为,楚吞涛面对沧海皇完全不用如此卑微,此番他却拿出这种认罪的态度,却是不符超阶高手的风范。倒是沧海皇大度,开口道,“楚供奉何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且好生休息,朕自有打算。”
“谢陛下。”楚吞涛闪开一旁,站到了龙椅侧下方,低头不再言语,能够看出来他的微表情,暴露了此时他心中的纠结和羞愧。
每个人都有别人不知道的苦衷,就像上行老和尚,即便是不知道活过了多少岁月,却依旧怀揣着对故土的怀念和对亲人的思念,而这种心情最后也化成了执念,让他做出了依靠自己后人的鲜血和灵魂延续生命的邪恶行为。如果站在道德的角度,他肯定是错了,这种做法已经并不是正常人类礼法所能够理解和容忍的。所谓魔,也不过如此罢了。而眼前的楚吞涛,之所以向皇权低头,同样有着自己的苦衷。他肩上背着的是整个家族,他逃得了,走得开,他的家族却在那里繁衍生息。族中有他的子侄,儿孙晚辈,这些都是他的牵挂,一旦沧海皇怪罪下来,遭殃的将是整个家族。所以,即便他已经是超阶高手,天下罕有敌手,但在皇权面前,依旧不得不低头。就像现在的余渊一样,他为什么要和沧海皇掰手腕,不过是让人们知道他的真实实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日后他的家人,在这个世界中能够过的更好。和楚吞涛的忍辱负重虽然方法截然相反,但结果和目的却是一样的。
覆海蛟龙楚吞涛、苦竹大师无叶以及黄鹤道人葛如云。
眼见三大高手已经落败,余渊再次笑着对沧海皇道,“陛下,这会儿能听进去微臣的谏言了吧?”
“呵呵呵呵,余渊,你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以为你有些修为,就能够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了么?十八金瓜武士何在,入殿迎敌。”龙镇海显然也是动了真怒,朗声喝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只见殿外十八条人影闪了进来,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在方太吉离开的时候,封锁大殿的那道看不见的墙壁便已经消失了。只不过后来一幕幕的精彩,令他们忽略了这个细节,包括殿外那些护卫,在冲击了多次后,已然放弃了,都等在外面看热闹。而随着沧海皇一声令下,十八名经过特殊训练的金瓜武士,条件反射一样,直接冲进了殿内,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发现那道无形的墙壁已然不见了。
这十八名金瓜武士,乃是站在殿外最靠金殿的那一排武士,一个个身高都在八尺开外,身穿黄金甲,手中提着一个长柄金瓜,站在那里如同巨灵神一样。这十八人也是有来历的,乃是传承自十八个家族。这十八家族,最初的时候乃是沧海国第三任沧海皇没有登基时收拢的江湖奇人,其先祖就是如此身材,十八人合练了一种阵法,即便是超阶高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此前方太吉等供奉堂的高手也都和他们拆过招,竟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十八家族一脉相传,每一代都要保证血统的纯正,而后生出来最为孔武有力的婴儿,自小加以培养,十八岁后,进入皇庭,基层父辈的职位,成为守护金殿的金瓜武士。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也算是传奇一样的存在。
十八人将余渊围在当中,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便要出手,或是将对方击毙,或是生擒。而余渊也打量起这十八个人来,只见他们按照内外八卦的位置站好,隐约看的出来,是阴阳循环的阵法。这种阵法不但能够将布阵之人所有的修为集中在一处,同时还能够通过阵法的变化,将这股何力穿破空间,随机投射到阵中心,这种随机性虽然不可控,但却最更可怕,眼前这十八个人的修为怕不都是跨越了玄元六境的关口,而在阵法的加持下,这股合力已经远远大于一加一等于而得效果,会因量变而产生质变,达到一个无可想象的地步。这种强大的能量,不管击打在什么地方,都将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偏偏它又是随机的,不可控的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捕捉不到,根本谈不上闪躲。难怪那些供奉堂的高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种对战,完全是和一个疯子高手过招,对方根本无迹可寻。
不过对于已经参悟透了这个世界阵法规律的余渊来说,这个阵法明显就不够看了。他只是简单打量了一下这个阵法,便找到了关键所在。十八人的站位,形成了一个聚力大阵,能够将能量汇集起来,而在他们黄金铠甲之上刻着的符文,则结合这种聚力阵法,形成了一个叠加的空间阵法,能够将能量在阵中传送。只不过这两个阵法布阵的人,想法虽然高妙,但很明显只是掌握了部分世界规律,所以,不能精准的控制能量攻击的点,只能将其压缩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这也就导致了此阵的攻击方位不可控。如果说让余渊不用蛮力破阵,他或许还要多浪费一些手脚,但若是让他给阵法添一点乱子,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沧海皇眼见十八武士已经落位,当下口中哼了一声道,“将逆臣给我拿下。”
说这话的时候沧海皇还是比较理智的,毕竟余渊再不对也还有救驾的功劳放在哪里,若是自己直接让手下将其击杀,日后谁还肯为自己卖命。这个余渊虽然有些狂傲了一点,但若是能够将其收服,也算是一个人才。所以他才口下留情,吐出了一句拿下。
这十八武士自然听得懂主子话中的含义,十八人一条心,当下同时动作,使出了一招金瓜击顶。当然这只是招式的名称,他们只是通过这一招将十八人的攻击集合起来,并非是直接击打余渊的头顶。至于这股力道具体会击中什么部位,他们也不知道。所谓的手下留情,也就是将力道收回了几分而已。在余渊的眼中,这十八股力道在空中汇集到一处,即将通过盔甲上的空间阵法传送到阵中心。他抓住这个空当,手指连续点出,快的连残影都看不到,在十八人的盔甲上各自印下了一道阵法符文。这个符文乃是他悟通天地大道后创造出来的,其中蕴含着引导的力量。随着这十八道符文印在盔甲之上,那本来已经凝聚成一股力量的能量,突然再次分裂成十八道,循着那引导符文的吸引,遁开空间,分别落到了那十八武士的身上。只听的一阵乒乓乱响,十八人各自被自己的力量击倒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受到重伤,却也是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也幸好他们按照沧海皇的旨意,收回了几分劲道,只是想将余渊击倒,若是用尽全力,恐怕这时候已经被反噬不是身亡就是重伤了。
眼前的情景顿令沧海皇傻眼了,这十八武士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就算是供奉堂修为最高的苦竹大师,也只不过能在阵中熬过三招而已。而自从阵法成型千年来,还没听说过谁能够如此破阵的。眼前这个少年的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他同样身为一个修行之人,心中不得不对余渊的修为再次重新估计,即便他已经知道是徒劳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想。此时余渊的修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座看不到顶的高山,他只能暗自猜度它到底有多高,却永远也看不到山顶。说不得只能用那一招了。
“陛下,这回我们能平等谈话了么?”余渊的问话越来越咄咄逼人,虽然态度依然平和,但从话语的内容听,已经越来越不客气了。
“余渊,你以为你的修为真的可以肆意妄为,蔑视朕了么?”沧海皇面沉似水,冷声问道。
“微臣从来没有蔑视过陛下,是陛下不自重而已”余渊云淡风轻的回答。
“我龙家执掌沧海多年,岂能容忍下臣忤逆,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要抗旨到底?拒不服罪?”
“微臣只是据理力争,是陛下不让微臣说话,何罪之有?”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我君臣缘分已尽,寡人也不必念及情分了。”言及此处,只见龙镇海将右手伸出来,口中沉声道,“龙神降临,四方平定!”
随着他的话声落下,一道光芒从他右手那个翠绿的玉扳指之上闪过,而后一声龙吟,大殿为之震动,虚空之中, 一条半尺长的青色身影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