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点头,“那上面记载的古中医方,足以颠覆现代医学,对任何一个家族而言,都是无价之宝。”
“我们愿意出十倍的价格。”
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亿欧元。”
远远看着她,这个女人的表演无懈可击。
但他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不好意思。”
他干脆地拒绝。
“我不缺钱。”
“而且,那块星盘,我要留着救人。”
索菲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僵硬。
“叶先生,您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
叶远转身就走,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索菲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本来,我还想提醒您。”
“您的那位唐女士,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叶远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豁然转身,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什么意思?”
索菲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您离开日内瓦的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也动了。”
“他们的目标,不是您。”
她的声音一字一顿,敲在叶远的心上。
“是唐宛如小姐。”
轰!
一股滔天的杀气从叶远身上爆发出来!
“你们敢威胁我?!”
“不。”
索菲面对着那几乎能将人撕碎的杀气,竟然后退半步,随即又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我不是在威胁您,叶先生。”
“我不是在威胁你,叶先生。”索菲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针,“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我们的保护,你的女人,活不过今晚。”
她说完,转身上了那辆宾利。
引擎的轰鸣声像一声胜利者的宣告,很快便消失在香榭丽舍大街璀璨的车流中。
叶远站在原地,巴黎的晚风吹在他身上,却带不走那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他猛地掏出手机。
拨给唐宛如。
无人接听。
再拨。
依旧是冰冷的忙音。
第三遍,第四遍……
叶远的心跳,被那嘟嘟的等待音,一点点碾碎,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他直接挂断,号码切到了celine那里。
电话秒通。
“叶先生?”
“唐总呢?”叶远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唐总……她说要去一趟银行处理财务,我本想跟着,但她说不用……现在,现在还没回来……”
挂断。
叶远立刻点开手机里的一个软件。
一个他偷偷放在唐宛如包里的追踪器。
屏幕上,一个刺眼的红点,正在日内瓦郊外一个废弃的工业区疯狂闪烁。
该死!
叶远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他冲向路边,一把拉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对着司机嘶吼:“去机场!用你最快的速度!”
……
私人飞机撕开日内瓦的夜幕。
叶远第一个冲下舷梯。
停机坪上,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车门大开,像一张无声尖叫的嘴。
是唐宛如的车。
地上,她最爱的那只LV手包被粗暴地扯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口红,粉饼,还有一部屏幕摔得四分五裂的iphone。
叶远蹲下身,捡起手机。
屏幕上,最后的一通未接来电,赫然是他的名字。
时间,三十分钟前。
咔嚓。
他指节攥得发白,手机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叶先生!”
celine跑了过来,脸色惨白,眼眶通红,“唐总她……”
“监控。”叶远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五辆套牌的奔驰S级,不到十秒……保镖全被放倒了……”celine的声音都在抖。
叶远没再听下去。
他夺过celine手里的平板,上面那个代表唐宛如的红点,已经停止移动。
“车。”
……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日内瓦的夜色中咆哮,仪表盘的指针死死钉在二百公里每小时的红线上。
路边的景物被拉扯成模糊的光带。
永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
平板电脑上的红点,最终定格在一个废弃的化工厂。
唐宛如。
等我。
你千万不能有事!
……
废弃化工厂内,锈迹斑斑。
唐宛如被绑在一把冰冷的铁椅上,嘴被胶带死死封住。
那身dior套装沾满了污垢,发丝凌乱,但她依旧倔强地瞪着眼前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呵,骨头还挺硬。”一个黑衣人狞笑着,伸手去拽她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这表不错,归我了。”
他的脏手刚碰到冰凉的表带。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那只伸出的手,连同半截手腕,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厂房的死寂。
所有人骇然回头。
门口的阴影里,叶远缓步走出,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的银色手枪。
他那身tomFord西装沾了风尘,却掩不住那身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的杀气。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地狱传来的丧钟。
“开火!干掉他!”为首的黑衣人最先反应过来,嘶声怒吼。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调转,对准叶远。
但,晚了。
叶远动了。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厂房里拉出一道道残影。
砰!砰!砰!砰!
枪声不再是单调的巨响,而是密集如鼓点的死亡乐章!
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和压抑不住的闷哼。
不是手腕。
是膝盖,是手肘,是所有能支撑他们站立和持枪的关节!
不到十秒。
枪声落幕。
厂房里,除了叶远和唐宛如,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十几名黑衣人像被敲碎了骨头的野狗,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味。
叶远走到唐宛如面前,仿佛刚才那个收割生命的死神只是幻觉。
他伸手,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疼吗?”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唐宛如愣住了。
下一秒,积攒了满腹的恐惧、委屈和担忧,瞬间决堤。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你……你来干什么……”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管我吗……你一个人来……多危险……”
叶远没说话。
他蹲下身,沉默地解着她手腕上已经深陷皮肉的尼龙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