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们如四具精密的杀戮机器般骤然僵在水中,特制面镜后的瞳孔因龙吟的威压剧烈收缩。为首者脖颈暴起青筋,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咽下恐惧,防水绷带缠绕的刀疤随着抽搐微微泛白。短暂的怔愣后,他猛然挥动手臂,战术手套上的獠牙徽记在幽蓝磷光中狰狞闪烁,断裂的绷带下渗出的血珠正被水流迅速冲散。
四人几乎同时按下腰间的推进器启动键,涡轮叶片搅动出刺耳的嗡鸣。推进器外壳上密布着导流槽,幽蓝的光焰从数十个微型喷口喷涌而出,在身后犁出四道带着电磁蓝光的轨迹,宛如死神拖曳的锁链。弩箭上膛的金属咬合声沉闷而冰冷,三棱箭头划破水流时激起的细小涡流,在淬毒的猩红箭尾处炸开幽绿的毒雾。
暗流中,四人呈菱形阵型急速推进。第二人的氧气罐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弹药带上的爆破装置指示灯规律闪烁;第三人死死攥着声波震荡器,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设备表面的警告标识在幽光中格外刺目;殿后者将水下突击步枪抵住肩头,机械眼自动校准着目标,枪管消音器不断吐出细密的气泡。水面与水底的双重绞杀网正在收紧,金属与灵力交织的死亡气息,在浑浊的潭水中疯狂蔓延。
腥咸的铁锈味混着毒液的刺鼻气息掠过耳畔,路人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又舒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新月形的血痕。他微仰下颌,湿润的黑发被水流拂起,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眉峰紧紧蹙起,深褐色的瞳孔如精密的罗盘,死死锁定着水下两个致命威胁。
蛙人推进器喷出的幽蓝尾焰在身后划出炽烈的弧线,四人呈菱形阵型包抄而来,特制弩箭的三棱箭头泛着冷光,淬毒的猩红箭尾在水中拖出诡异的绿雾。而敖饕周身翻涌的幽蓝雷光更令人胆寒,它弓起布满倒刺的脊背,鳞片下暴起的青筋如同燃烧的暗火,蛟首犁开的水流形成巨大的真空漩涡,所过之处礁石崩裂,珊瑚粉碎。两股力量一上一下,一冷一热,恰似死神张开的巨钳,即将将他们碾成齑粉。
路人喉结微微滚动,下颌绷紧成冷硬的弧线。湿透的发丝垂落额前,却遮不住他眼中迸发的精光——那双深褐色瞳孔如同精密运转的星图,倒映着蛙人推进器的幽蓝尾焰与敖饕周身游走的电光,将每一处水流的震颤都化作计算的参数。
他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冷笑,两排牙齿在符咒金光中泛着冷冽的白。染血的指尖缓缓转动手腕,掌心符咒如同一朵燃烧的金莲,符文边缘渗出细密的光丝,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阵纹。水流仿佛受到无形丝线牵引,在他周身凝结成晶莹剔透的防护罩,表面流转的光晕恰似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楚河汉界。
随着手臂幅度的增大,水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淡金色光点,如同星子坠落般悬浮在暗流中。这些光点以诡异的规律闪烁明灭,逐渐勾勒出敖饕的攻击轨迹与蛙人的阵型方位。路人凝视着这些光纹,瞳孔里跃动着运筹帷幄的炽热光芒,仿佛在他面前展开的不是致命的绞杀,而是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蛙人与蛟王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每一步动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防护罩彻底成型时,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被水流扭曲得格外森然,震得周围悬浮的光点都微微震颤。
咸腥的水流漫过下颌,路人喉结艰难地滚动,沾着砂砾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刻意放缓下潜的动作,任由柳叶颤抖的指尖死死抠住他的肩甲,布料被攥得发出细碎的吱呀声。湿透的黑发黏在棱角分明的额头上,却遮不住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上方幽蓝的弩箭寒光与下方翻涌的雷光。
他的眉峰拧成铁铸般的弧度,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随着太阳穴突突跳动。水草舒展的每一道波纹、气泡上浮的每一次震颤、追击者推进器激起的涡流频率,都化作数据流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喉间无声地默数,薄唇微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湿润的嘴角却溢出一缕血丝——那是过度用脑导致的反噬。
当蛙人弩箭的猩红淬毒箭头几乎要刺破柳叶发梢时,路人猛然扯开衣领。掌心血色符咒如同一朵燃烧的曼珠沙华,符文边缘渗出细密的金芒,沿着经络爬向全身。符咒中央的朱砂突然沸腾,化作液态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水中拉出蜿蜒的光痕。他的手臂肌肉暴起,脖颈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符咒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水域都被染成黑色。
符咒迸发的红光中,路人的瞳孔泛起妖异的金芒,额间冷汗混着血水蜿蜒而下,滴落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紧咬的牙关间渗出细碎血沫,右手五指如鹰爪般死死攥住柳叶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两具虚影自符咒中缓缓浮现,起初只是朦胧的轮廓,却在触及水流的刹那急速凝实。
虚影的发丝根根分明,水珠顺着与路人如出一辙的下颌线滴落;柳叶替身的睫毛颤动间,竟能看到眼尾因恐惧泛起的红晕。他们的衣料在水流中翻卷,湿透的纹理与真身别无二致,甚至连柳叶发间沾染的水草碎屑都完美复刻。两个替身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路人标志性的冷笑,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
敖饕的竖瞳骤然收缩,幽蓝雷光在鳞片间炸响。它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龙吟震碎四周气泡,蛇形身躯如黑色闪电般撞向替身。蛙人们的弩箭也在此刻破空而来,淬毒的箭头擦着替身的耳畔飞过,在礁石上溅起幽绿的毒雾。而真正的两人早已沉入巨型海藻丛,路人将柳叶死死护在怀中,海藻的墨绿色叶片如活物般迅速合拢,仅留下他警惕回望的眼神——那目光中既有劫后余生的紧绷,又暗藏着算计得逞的冷冽光芒。
浑浊的潭水泛着诡异的幽蓝,巨型海藻的叶片如枯槁的手指般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笼罩着藏身其中的两人。路人将柳叶死死护在身后,背脊紧贴着滑腻的礁石,喉结因过度紧张而剧烈滚动。他的发丝凌乱地黏在额头上,双眼却像淬了毒的匕首般死死盯着逼近的黑影,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柳叶蜷缩在他怀中,指甲深深掐进他湿透的衣袖,睫毛不住颤抖,眼底映出越来越近的寒光。
十六道黑影如鬼魅般呈扇形展开,特制推进器喷出的幽蓝尾焰在水中划出狰狞的弧线。淬毒弩箭划破水幕的锐响混着金属上膛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水底如同死神的丧钟。蛙人们面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战术手套紧扣扳机,猩红的淬毒箭头泛着妖异的幽光。
就在箭矢即将穿透替身的刹那,敖饕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轰然撞入箭雨。它周身缠绕的幽蓝雷光瞬间暴涨,鳞片间迸发出刺目的青光,与弩箭的寒芒轰然相撞。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剧烈的爆炸在水中掀起巨大的冲击波,无数气泡炸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破碎的鳞片如锋利的刀片四处飞射,淬毒的弩箭被震得扭曲变形,绿色的毒液在水中扩散成狰狞的毒雾。整片水域剧烈震颤,巨型海藻被连根拔起,潭底细沙如风暴般腾空而起,将一切笼罩在混沌之中。
敖饕猩红竖瞳彻底被狂怒浸染,褶皱的喉间翻涌着浓稠的血沫,下颌开合时甩出的黏液在水中炸开幽蓝毒雾。它蛇形身躯如失控的绞盘疯狂扭动,布满倒刺的脊背高高弓起,鳞片缝隙中渗出的暗紫色毒液将整片水域染成妖异的绛紫色。蛟王脖颈处的旧伤被撕扯开裂,狰狞的伤口翻卷着,却丝毫不减它肆虐的气势。
旋转产生的涡流如同透明绞肉机,所过之处珊瑚礁被碾成齑粉,巨型海藻连根拔起。敖饕刻意收着力道,锋利如刀刃的背鳍擦着蛙人们的皮肤划过,战术潜水服瞬间绽开蛛网般的裂口,却只在他们身上留下见骨的深痕。暗紫色毒液顺着伤口渗入,激起皮肤表面细密的水泡,却刻意避开致命要害。
某个蛙人被涡流掀飞,面镜后的瞳孔因剧痛骤然收缩,防水绷带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敖饕却在即将撞碎他头骨的刹那,猛地偏过头颅,巨尾横扫而过将人远远拍飞。它似乎将这些闯入者当作发泄怒火的活靶,每一击都精准地在生死边缘游走,用极致的痛苦宣泄着被戏弄的愤懑。
敖饕周身鳞片炸起幽蓝电弧,每一次甩尾都掀起数米高的血色浪涛。它脖颈褶皱完全展开,露出布满獠牙的巨口,猩红竖瞳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整片水域点燃。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水面瞬间沸腾,四个蛙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甩上半空,战术装备碎片与血水交织成雨,染红了方圆百米的水面。
其中一人被蛟王的尾鳍扫中后背,潜水服裂开狰狞的口子,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整个人如破布般被抛向水面。他在坠落过程中拼命挥动四肢,却避不开敖饕蓄意制造的漩涡,最终重重砸在礁石上,口吐鲜血的模样在猩红水幕中显得格外渺小。另两人被蛇信缠住脚踝,蛟王故意将他们悬在半空缓缓收紧,看着他们因窒息而扭曲的面容,竖瞳中闪过戏谑的幽光。
足足五分钟后,敖饕才缓缓收拢炸开的鳞片,喉间发出不满的低吼。它俯下身时,掀起的气浪将漂浮的残骸推向岸边,蛇信如猩红长鞭般吞吐,在空气中捕捉着猎物的气息。当确认目标早已遁走,这头凶兽突然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闷哼,鳞片间的雷光渐渐黯淡,庞大的身躯如黑云般沉入深潭。水面只留下翻涌的血水与破碎的肢体,在漩涡中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浑浊的血水裹着碎布与金属残片在暗流中翻涌,宛如一幅扭曲的地狱画卷。路人垂眸望着潭底,湿润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眼底泛起复杂的涟漪。他喉结艰难地滚动,溢出的叹息被水流扯得支离破碎,右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指尖还残留着符咒燃烧后的灼痛。
四个蛙人像被随意丢弃的提线木偶般漂浮在水面。他们的潜水服被划开蛛网状的裂口,殷红的血迹在水中晕染成诡异的花朵。为首者面镜碎裂,露出半张血肉模糊的脸,绷带下的刀疤因痛苦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却仍倔强地睁着充血的眼睛。特制推进器歪斜地卡在礁石缝隙中,幽蓝的尾焰早已熄灭,只剩焦黑的外壳冒着缕缕青烟。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人类的机巧终究不堪一击。\"路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那些挣扎着想要浮上水面的蛙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柳叶蜷缩在墨绿色的海藻丛深处,潮湿的银发黏着细碎的水草,如蛛网般缠绕在颤抖的指尖。她将下巴深埋进膝盖,双臂死死抱住蜷起的双腿,连脚踝都因过度用力绷出青白的血管。当路人低沉的话语混着水流渗入耳中时,少女猛地瑟缩着往海藻更深处躲去,珊瑚枝桠刮擦潜水服的沙沙声都掩盖不住她剧烈的喘息。
路人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青筋暴起的右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柳叶的腕骨。少女踉跄着撞进他怀里,湿透的银发扫过他渗血的脖颈,却被他反手揽住腰肢,用自己后背硬生生挡住敖饕余威掀起的冲击波。他下颌紧绷成锐利的弧度,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看着蛟王远去的方向,睫毛在眼底投下颤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