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的同一天晚上。
“没错，这就是他们制作的标书。”
三叔看着眼前这一厚沓的数据眼冒金光。
这都是顾怀琛他们提交的电子稿的标书，只要自己稍作改动，绝对能保证他们落选。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招标人的招标底价，只要按照那个价格出，就不怕对方不同意。”
三叔一脸得意。
“无论他们制作的计划再怎么好，最终结果还是只有我才能拿下这个标。”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似乎已经看到顾怀琛他们失败了的模样。
“老板，您打算怎么改数据？”
眼前的人的提问将他拉回了现实。
三叔皱起眉头，绿豆大的双眼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他找来的，也是自己的亲信。
现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对方却仍在自己的座位上苦哈哈的等着老板指示。
他十分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问我顶屁用啊，你不会自己改吗？要不然我找你是干什么吃的，当摆设吗？”
被骂了一串，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子几乎挂不住。
他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又任命的去低头浏览顾怀琛他们做的标书。
他清楚自己干的是违法的事情，但如今自己被眼前的老板拿捏，认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摆脱。
底下早就帮老板做了很多不干不净的事情，现在就是想要脱身，都已经变得无比困难。
“我能给你弄来他们的账号密码拿到标书都不错了，还敢这么跟我唧唧歪歪。”
盯着眼前这男人的窝囊相，三叔忍不住小声嘀咕。
“真是的，我一天天花钱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两个都不顶用！”
后者任命似的叹了口气，着手修改标书上面的数据。
没办法，怎样挣钱不是挣钱？
只要三叔不是爆雷，他就能继续跟在对方屁股后头混一口饭吃。
任命的修改标书之后，按照对方的要求重新将标书提交。
这一夜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姜月影伸了个懒腰。
按照她的习惯，在投标之前会先再浏览一遍标书。
只是一眼扫过去，她就发现了问题。
姜月影皱起眉头，有点难以置信地将鼠标滚轮上下滑动。
这张标书有问题，看起来……自己预设的水印好像被人改动过？
可是怎么可能？
标书提交上去之后，怎么可能会有人改动？
改动的前提就是要拿到顾怀琛的账号和密码，毕竟这个投标的供应商账号是以顾怀琛的信息注册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给顾怀琛打了个电话。
“你这两天有没有修改过标书？”
后者一头雾水：“没有，自从提交上去之后，我就没有再改过了。”
他自认为给出的价格也合理，计划也是反复揣摩很多遍的最佳选项，没什么理由要改标书。
姜月影面色一变，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在顾怀琛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标书被人动过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清楚姜月影不会平白无故的询问这个问题，顾怀琛皱起眉头，在电话这头沉声开口。
“……不，还没什么。”
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自己还保留有备份数据，到时候直接替换上传就好。
不用麻烦顾怀琛再为这件事情操心。
她打电话给顾怀琛只是确认顾怀琛不会插手标书这件事情罢了，没想到动手的另有其人。
就在她埋头苦干帮顾怀琛再次修改标书的时候，二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背后。
对方看了半天，姜月影都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到来，还是他主动挑明。
“看你在改标书，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姜月影猛然转头。
看着眼前的二哥，她忽然冒出来一个心思。
如果这件事情告诉了对方会怎样？
她清楚，这事很有可能是三叔做的手脚。
对方也不傻，动手之前很有可能已经确保顾怀琛绝对不会发现这等纰漏。
那如果二哥动手插入到了事情当中呢？
有二哥撑腰，看三叔那边还有什么说法。
“这个标书被人动过，我刚问了顾怀琛不是他动的，所以我怀疑有人要在标书上面对于我们这边下手。”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叙述出来后，就看到二哥成功变了面色。
“除了老三还能是谁？”
他自鼻腔里头发出一声冷哼。
“手脚不干不净的，我就料到他不安什么好心。”
姜月影簇起眉头：“我也怀疑是他干的，但是现在是个讲证据的社会。”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去让人调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她开口询问道，倒也不是怀疑二哥会从中动手脚，只是想亲眼看看，证实自己的想法。
后者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监控室调取监控，负责监控管理的人员，将昨天晚上公司加班的那一段调了出来。
三叔自认为做的密不透风，提前删掉了自己让亲信加班删除数据的那一幕。
但二哥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直接去查这些天里有谁去跟那亲信，又或者是进了三叔的办公室。
很快就锁定了泄密的嫌疑人。
毕竟顾怀琛的账号只有顾怀琛和几个属下知道。
招标的话自然是一个项目里的人才能做的事情，顾怀琛和三叔的竞争是公司里公开的事情，谁都知道两人如今不对盘。
找到泄密的人并不难，他很快就调取监控锁定了那个泄密者。
姜月影只听到对方盯着监控发出一声冷笑。
“站队都站不明白，要这种属下留着做什么？”
她忽然觉得二哥其实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如果对方将心思放在继承家业的份上，根本就没三叔什么事。
甚至如果他认真起来的话，将会是顾怀琛最强有力的对手。
“在想什么呢？”
二哥忽然低头看姜月影。
他神色淡然，像是只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当众揭发对方吗？”
后者摇了摇头：“就算证据很足，当众揭发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