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秦阳让人把鲁大师叫过来。
去楚国之前，秦阳有点东西要交给他。
秦阳交给鲁大师的是一本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玻璃、白砂糖、镜子，水泥…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和工艺。
都是秦阳闲暇之余一点点写出来的，写的多了就汇集成了一本册子。
秦阳原本没有打算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拿出来，而是计划一样一样拿出来，等上一样东西的制作工艺成熟之后，再拿出第二样。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每一样产品的成熟和质量。
这和养孩子是一个道理。
养一个孩子。
一个家庭的资源，肯定全部倾斜在这一个孩子身上。
这个孩子可以在德智体美上全面发展。
但养十个孩子。
一个家庭的资源，就不可避免地要被这十个孩子分掉。
每一个孩子得到的资源少了，成材率肯定不如一个孩子高。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虽然秦阳很想保证每一样产品的质量。
但这一去楚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跟去豫州不一样，个把月就回来了。
楚国远在极南之地，路上不耽搁，就赶路，一去一回还得大半年时间。
再说，秦阳这次去楚国，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干，到那里就回。
在楚国再一耽误，一两年也说不准，三四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秦阳不得不提前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出来。
将册子交给鲁大师时，鲁大师知道这本册子的珍贵性。
他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给秦阳磕了三个响头。
作为回礼，鲁大师送上了一个锦匣。
打开锦匣，里面装的是一排外表晶莹剔透的小瓷瓶。
瓷瓶没有打开，光是打开匣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股浓郁的香味。
秦阳知道，鲁大师把香水弄出来了，还分好几种不同的味道。
又交代了鲁大师几句，秦阳就让他回去了。
从匣子里取出一瓶香水，秦阳让人送进宫里。
秦阳答应过周皇后，香水弄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要给她用。
之后，秦阳又取出两瓶，一瓶送给了沈婉君，另一瓶送给了武灵儿。
至于剩下的五瓶，秦阳决定带去楚国，让楚国那群乡巴佬好好见见世面。
交代安排好一切后，秦阳就让人把他抬上马车，说走就走。
这京城，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此行随秦阳去楚国的人员，除了付贵等一干侍卫就是春儿秋儿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是沈婉君执意让秦阳带上的。
一来，秦阳身上有伤，她们两个心灵手巧，负责照顾秦阳，照顾秦阳一路上的衣食住行。
二来，沈婉君不愧是王府主母，想的就是周全，她们两个在路上也可以帮秦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都是自己人用的也放心，可以防止秦阳去外面乱搞。
……
秦阳走都走不成，被人抬上马车。
秦王府一干人手，组成规模不小的车队，离开京城的事情瞒不住。
很快，这件事就传进了宫里。
听闻此事，玄帝勃然大怒。
砰！
瓷杯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玄帝怒吼道：“好好好！这就走了？他这分明就是在怨朕，他在怨朕！”
皇帝震怒，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全都吓的赶紧跪下。
“你们都退下吧。”
周皇后摆摆手，打发走他们。
所有人都投入感激的目光，赶紧俯身退下。
“陛下息怒！”
人全部走后，周皇后才出言安慰道：“老七他怎敢怨陛下？不是陛下让他出使楚国的吗？老七今日就出发足以见得他对这次任务的上心程度，早一日出发，也能早一日到楚国不是？”
话虽这么说，但这话连周皇后自己也说服不了。
玄帝的意思是，三日内秦阳离开京城，出使楚国。
可今天才是第一天，还是大早上，连晌午都没到秦阳就带人离开了京城。
足以见得，秦阳对昨日之事的疙瘩有多大，对玄帝这位皇兄的怨恨有多深。
“什么都不要说了。”
玄帝脸色涨红，抬手说道：“他就是在怨朕，他怎敢怨朕的！”
“好，他要走，那便走！朕还会拦他不成！”
“赶紧走，走到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陛下言重了。”
周皇后又出言安慰道。
作为妻子，枕边人，他是知道玄帝心里十分在意秦阳这位亲弟弟的，比其他弟弟都要在乎，
秦阳怀着怨言离开，玄帝心里又气又怒，这才放下永远都不要回来的狠话。
可昨天的事情……
周皇后说句公道的。
他也觉得玄帝做的不对。
明明已经抓住了两王谋反。
两王也已经跪在殿外请罪。
正好可以借机敲打敲打。
可玄帝却放过了他们？
她要是秦阳，做出的举动或许更加出格。
但谁让玄帝是皇帝呢，错的也是对的。
想了想，周皇后道：“陛下，出使楚国兹事体大，还是要尽快安排人手给老七才是……”
……
未至晌午。
秦阳他们一行人，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就被人从后面追上了。
听声音，人数还不少，足有几千。
“小王爷，来人了。”
马车外的付贵提醒道。
秦阳屁股上有伤，马车里简单改造一些，卸掉了座位铺上了几层厚厚的绒毛毯子，更像是一张大床。
秦阳趴在上面，春儿秋儿跪坐在一旁，正在轻轻地给秦阳捏着肩膀。
听见声音，秦阳睁开眼皮，“是老熟人吧？”
掀开车帘，付贵惊奇道：“嘿，小王爷，您还真神了哎，确实是老熟人，熟的不能再熟了。”
话音刚落，来人骑马就追了上来，还把脑袋凑了过来看着马车里面的秦阳，咧着嘴笑道：“好贤婿，咱们又见面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阳的便宜老丈人，武大！
瞥了他一眼，秦阳故意打趣道：“武将军，此行出使楚国乃是公务，还请自称职务。”
“……”
武大嘴角抽了抽，一头黑线。
他不好意思笑笑，挠着脑袋说道：“好贤婿，都是自己人，没别人，你就不要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