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冬荷如何询问,稳坐在马车里的赵西棠就是不回答。
被问的烦了,赵西棠到最后干脆重新闭眼小憩。
还警告冬荷不要打扰她,否则,不仅打她板子还扣她月俸。
没有办法,冬荷把主意打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却蹙起小眉头道:“冬荷姐姐,你都不知道我爹是谁,我一个五岁小孩怎么知道?我爹和我娘在一起时,我还没出生呢。”
“也是。”
冬荷掀开车帘,问胡汉三。
不过不等她开口,胡汉三就抬手道:“打住,你问我,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被打板子。”
冬荷正要使出浑身解数问清楚时,马车忽然一晃。
“胡汉三,你会不会驾车,不会我来,碰着夫人和小姐有你……”
正说着,声音戛然而止,车厢里睁开眼睛的赵西棠疑惑极了。
这个笨丫头,到底看见了什么,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随手掀开车窗的车帘,赵西棠看过去。
霎时间,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不远处一座雄伟巨城。
只见初升的朝阳之下,远方的那座巨城泛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通体由铁浇筑而成,坚不可摧!
而且巨城极高及极宽,宽的看不见边,高足有几十层楼高,比楚国最高的城池还要高。
“夫人?”
驾车的胡汉三率先回过神,回头看向赵西棠的眼神中充满复杂神色。
深呼吸几口气,赵西棠也回过神,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并且走下了马车。
“吁!”
官道上,不止她们一辆马车,后方的马车也在这里停了下来,看见远方地平线上的大玄京城,也满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真是一群乡巴佬,第一次来我们大玄京城吧?”
清晨,与他们行进方向正好相反,正在官道上走的大玄百姓看见,情不自禁说道。
有人拦住百姓,问道:“这位小哥,可是大玄京城本地人?”
小哥瞥了一眼,趾高气扬,“不错,本人正是大玄京城本地人,家住……”
说话时,小哥极为自豪,好像自己住的是天上,不是人间。
“小哥,这大玄京城看上去……”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小哥一拍胸脯,说道:“我们大玄的京城外墙,通体由玄铁浇筑而成,高二十丈,宽不知几许!”
“二十丈!”
有人惊叫出声。
赵西棠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也是震惊不已。
楚国城池一般的高度在三四丈,边境城池的高度一般在七八丈,就已经算是不可被攻克的坚城。
可谁知,大玄京城城墙的高度,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丈!
二十丈,绝非人力能够攻克!
“既是玄铁浇筑而成,大玄哪来的这么多玄铁?”
赵西棠忍不住发声。
作为楚国皇帝。
她太了解一个国家的铁产量了。
楚国想要浇筑像大玄京城这样一座高二十丈,宽不知几许的城池,所耗费的铁,需要几十年,甚至百年才能冶炼出来。
根据消息,去年,大玄京城还不是这样的城墙。
也就是说,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大玄便浇筑了如此一座雄伟巨城?
这怎么可能?
小哥见说话的是一个漂亮姑娘,更是伸手拍着自个的胸脯骄傲说道:“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看见远处那十几座大烟囱了吗,我朝近几年的玄铁都是从那里面产出来的,听说一日产量加起来,便可浇筑一座!”
顺着小哥手指所指,众人看见远处的大烟囱。
大烟囱很高,正在往外冒着黑烟,半边天空都被熏黑了。
这个传过来消息也有提到,说那是大玄西厂辖下的钢铁厂,乃机密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常年有重兵驻守。
正遥遥看着,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官道上的人站都站不稳,连马都开始嘶鸣不安。
“地动!地动了!”
有见多识广的人忽然大喊,叫大家待在原地不要动不要靠近建筑。
“什么地动?”
小哥勉强稳住身形,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那人:“这是我京畿重甲骑兵!”
话音落下,视线尽头,从京城左右两侧各奔过来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兵。
骑兵皆披重甲,连马都披着重甲,只露出用来换气的嘴巴和鼻子,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块移动的铁疙瘩。
“北戎的铁浮屠?”
赵西棠眯眼道。
“嘿,这位姑娘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人,连北戎的铁浮屠都知道。”
话锋一转,那小哥又说道:“不过错了,这可不是北戎的铁浮屠,北戎的铁浮屠算个屁,在我大玄重甲骑兵面前,那就是儿子,孙子!”
“去年,北戎在边境挑衅,我大玄一千重甲骑兵打北戎五千铁浮屠,你们猜怎么着!”
“北戎五千铁浮屠一碰就碎,跟纸糊的一样,我大玄的重甲,那才是真的重甲!”
“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串亲戚。”
说完,小哥摆摆手走了。
小哥走后,胡汉三来到赵西棠身边,小声说道:
“夫人,大玄搞这么一出做什么,难道是想给各国一个下马威?”
赵西棠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远方越来越近的骑兵,淡淡说道:“应该是。”
因为官道上,不止她们,还有各国使团的车队。
说话间,骑兵队伍更近了。
“夫人,领头的骑兵将军竟是一个女人!”
冬荷脑子是笨了点,但眼神好使。
“还有一个孩子!”
胡汉三补充。
女骑兵将军和一个孩子同乘一骑。
那小男孩虎头虎脑,应该是她儿子。
骑兵奔到近处,掀起一阵烟尘,等烟尘散去,众人才更能感受到重甲骑兵的威压。
胆子小的,已经吓的双腿发软。
那些拉车的马,有些已经屎尿齐流。
官道上,最前方的小国使团派人前去交涉:“交趾国使臣参见上朝!”
为首的女将军冷眼瞥了一眼,喝道:“根据情报,万国会召开期间,一伙匪徒意图不轨,本将军奉命排查进城人员。”
“尔等无论出身何地,都要接受排查!”
“抗拒者,一并按匪徒处理!”
说完,她身后的骑兵便下马,一辆马车接一辆马车开始排查。
而女将军带着她的儿子,则是骑马在官道一侧到处溜达,赏风景。
“娘,她好漂亮,我要娶她当媳妇!”
骑马溜达到赵西棠马车附近时,女将军怀里的小男孩看见赵小楼,眼睛一亮,叫道。
赵小楼眼睛一瞪,奶凶奶凶的:“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估计小男孩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这样的狠话,一时间被吓哭了。
赵小楼看见了,高兴地笑了起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赵西棠道:“小女平时胡闹惯了,望将军宽恕!”
骑在马背上的女将军一巴掌拍在小男孩背上,出言教训道:“哭什么哭,遇点事就哭,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以后出来,别说我是你娘。”
说完,女将军随手把小男孩抛给身边的护卫,像丢沙包一样。
护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伸手接住。
这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他九族就没了。
“二殿下,别哭了,别哭了……”
“属下一会儿带你买糖葫芦去。”
二殿下?
赵西棠敏锐觉察到这个称呼。
再度看向马背上的女将军。
她儿子是殿下。
那她不是王公府里的夫人。
就是宫里出来的。
又是一位女将军。
武灵儿!
赵西棠马上猜到这个女人是谁!
武灵儿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官道上,这一辆马车的几人。
三个女人,两大一小,一个男人。
这个直视自己的女人是主子,另外一个是护卫,至于那个男人是车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