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洗衣膏
一夜无话，第二天，唐能和家里人吃完早饭，老爸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一边套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外套，一边扯着嗓子跟唐能和老妈说道：“我去厂子那边忙啦，最近这天儿是越来越暖和了，村里那些人家蜂窝煤都用得少了，销量眼看着就降下来了。”老妈在一旁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应和道：“是啊，天气热了，谁还用那玩意儿，屋里都热得慌。”
老爸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不过城里的那个李总倒是奇怪，咱们这蜂窝煤有多少他就要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估计是有他自己的门道。”唐能在一旁听着，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心里想着：说不定人家李总底子厚，在囤货呢。毕竟人家和咱合作得早，这一整个冬天咱都没给他涨过价。冬天蜂窝煤紧俏的时候，价格贵得离谱，都涨到一块钱七块了，也没给他涨价呢。
老爸说完就匆匆出了门，家里就剩下唐能和老妈。唐能看着有些杂乱的屋子，跟老妈说道：“妈，咱今天把家里打扫打扫吧，顺便也去看看鸡和猪。”老妈笑着点点头：“好嘞，有你帮忙，这活儿干起来就快多了。”
母子俩说干就干，唐能拿着扫帚把屋里屋外扫了个遍，老妈则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家具。打扫完屋子，两人又来到后院，给鸡和猪添了食。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鸡和哼哼唧唧的猪，唐能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爱国和李青山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院子。李青山一进来就扯着那有些沙哑的嗓子喊道：“小熊，今天还去不？”唐能一听李青山那嗓子，心里一紧，仔细打量着他，只见李青山的嗓子哑哑的，说话都有些费劲。唐能连忙说道：“今天不去了，你看看你的嗓子都这样了，要是再去摆摊喊上一天，那不得废了。先歇一天吧。”
李爱国在一旁有些着急地问道：“那不去摆摊，咱们干啥呀？”唐能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说道：“咱们虽然不去摆摊，但是可以去批发市场看看啊。咱们合计合计，看看什么东西好卖，到时候再进点货来卖。”李青山和李爱国一听，都觉得这主意不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爱国又接着问道：“那咱们今天就不用带桌子凳子了吧？”唐能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但又怕到时候在批发市场看到合适的东西，直接就能去摆摊，于是说道：“还是带着吧，万一有合适的咱们就直接去摆摊了。不过你俩都得注意点身体，别生病了。还有几天咱们就开学了，可别到时候耽误了上学。”李青山和李爱国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小熊，我们会注意的。”于是，三人便开始准备带的东西，打算前往批发市场去探寻新的商机。
唐能和几个小伙伴依旧像往常一样，骑着那几辆破旧却承载着他们梦想的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地朝着老张杂货铺进发。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他们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显得格外青春洋溢。
终于，他们抵达了老张杂货铺。走进铺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货物混杂的味道。此时铺子里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多少人在拿货。老板老张正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旧杂志。他抬起头，看到还是昨天来过的那几个孩子，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朝着唐能招了招手，问道：今天还拿电池不？我这电池可是质量杠杠的，卖得可好了。”
唐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叔，不拿了，昨天拿的电池到现在都还没卖完呢。今天我想看看您这儿还有啥好卖的，再做打算。”
老板老张一听，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我跟你说啊，我这店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卖的，你随便拿点啥回去，保证都能赚钱。”那语气，仿佛他店里的每一件商品都是摇钱树。
唐能眼睛一亮，赶紧凑到柜台前，满脸期待地说：“叔，您说的对呀，不赚钱我忙活个啥呢，难不成还赔本赚吆喝呀？您就诚心诚意地给我指导指导呗，我实在是拿不准主意。
老板老张耐心地解释起来：“咱们这杂货铺啊，和那些卖菜的可不一样。卖菜的靠的是量大，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人家一天卖出去好几车菜，虽然每斤赚得不多，但架不住卖得多啊。可我这杂货铺呢，主打的就是一个全乎。不管啥人进来，他想要啥，我这儿都能有。就比如说，有人突然想买个针线，或者要个小玩具，别的地方没有，我这儿有，他就会在我这儿买。所以啊，我还真不好说哪种东西卖得快，全看顾客的需求。”
唐能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听完老板的话，他在杂货铺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他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一一扫过，有色彩斑斓的小饰品，有各式各样的文具，还有堆积如山的日用品。他一会儿拿起这个看看，一会儿又摸摸那个，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到底卖什么好。可是，转了一圈下来，他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脑子里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愁：这到底卖什么才能赚钱呢？ 。
走出来老张杂货铺，几个孩子在外面说话，唐能说，我今天不知道卖什么好呢。李青山说，还卖电池吧，昨天都熟了。李爱国说，是啊，不行还卖电池吧。唐能说，还卖也行，就是我不想一棵树上吊死，想着再弄个新产品。李青山说，要是不知道就先吃点饭去？李爱国问，你饿了？李青山说，没有啊，我就是想吃了。说完还摸了摸肚子，看着李青山搞怪的样子，唐能突然想起来他说过的衣食住行呢，怎么就忘了赚钱神奇日化产品呢。不要小看日化，尤其是香皂，洗衣皂和洗衣粉，这个利润大的很。尤其是90年卖的最多的洗衣膏，唐能不知道这玩意挣多少，但是见老妈洗衣服用的都是这个。唐能问李家兄弟，你们谁知道洗衣膏卖多少钱？李青山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我没注意过。李爱国说，我知道小袋的五毛大袋的一块。唐能说，走咱们进去问问。
唐能他们又钻进了老张杂货铺。老板一瞧见他们，眼睛睁得老大，笑嘻嘻地问道：“哟呵，你们咋又杀回来啦？是不是心里有谱，知道进啥货啦？”
唐能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地问：“叔，您家洗衣膏都是啥牌子滴呀？咋卖咧？”老板立马乐开了花，咧着嘴说：“我这儿洗衣膏那可全乎了，啥牌子都有。你要是拿货，小袋200克的，给你算3毛，500克大袋的7毛咋样？”
唐能歪着脑袋，满脸怀疑：“啥牌子都这价儿呀？”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那可不，都是一个厂子里出来的货，就是贴的牌子不一样罢了。”唐能听了，“呵呵”一笑，打趣道：“叔啊，您可别逮着熟人狠敲竹杠啦！好牌子都没这么贵，您拿个杂牌还这价，是不是瞧我们小，好欺负呀？”
老板急得直摆手：“我都跟你说啦，东西都是一样的，厂子也是同一个，出货价肯定一样嘛。”唐能调皮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叔，您是不是跟厂子里有仇哇？照您这卖法，人家贴的杂牌和新品不得全砸手里呀？您给个实在价呗！”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唐能，忍不住笑道：“怪不得我昨儿瞅你们就觉着亲切呢，果然啥都瞒不住你。这样，我这儿有十五箱500克大袋的洗衣膏，你们要是全拿走，我就按5毛一袋给你。不过呢，这几箱保质期就剩3个月啦。”
唐能眼睛一亮，赶忙问：“包装没坏吧？”老板热情地招呼：“你们先进来瞅瞅。”
几个小伙伴跟着老板钻进了后面的库房。唐能这一进去，眼睛就瞅见角落里堆着一小堆箱子。老板麻溜地走过去，随手就打开一箱，大手一挥，说道：“你们自个儿瞧瞧哈。”唐能伸手一拿出来瞅了瞅，哟呵，货挺不错嘛。
他立马开口问老板：“叔，您咋没退货呀？这玩意儿不是能退的嘛。”老板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有点小尴尬地说：“你就别操心这事儿啦。你要是能把这货吃下去，我就五毛钱卖给你，这平时可都卖一块呢！”
唐能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叔，这样哈，我们这会儿也带不走这么多。我给您押10块钱，我们两天内拉完货，拉一箱给一箱的钱，拉完咱们就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的。而且我保证，不退不换。您再给我们便宜点呗，四毛钱咋样！”
老板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不行不行，四毛我可就没赚头啦！”唐能赶紧接着说：“叔啊，都剩三月啦，这时间可不等人哟，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
老板听了，挠挠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行吧，就四毛五，你们卖多少我给多少，不退不换，押金也不用押了。”唐能嘿嘿一笑：“叔，我还是押点吧。要是我两天卖不完，这押金我也不要啦，您就按四毛卖给我呗。”
老板在那儿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咬牙：“行吧！你们能带走几箱啊？”唐能说：“我们先拿三箱，一会儿再过来，多跑几趟就行。”老板豪爽地一拍胸脯：“我给你们装车，一下拿六箱走呗！”唐能眼睛一亮，“行啊！” 。
车子装得满满当当，李青山眨巴眨巴眼睛，冲着唐能喊：“小熊，咱不进电池啦？”唐能一拍大腿，说：“进呀，不过咱可不在他家进了！昨天我卖着卖着，瞅见那日期都老掉牙啦，估摸着他家电池都被咱扫光光咯！你刚才就没留意他家那空空的电池架子呀？”李青山挠了挠头，嘿嘿一乐：“哎呀，还真没瞅见呢，哈哈！”
几个小伙伴跟小蚂蚁搬家似的，把车停到存车的地儿。今天这洗衣膏可沉得像块大石头，一次哪能搬得动这么多呀！让存车的大娘帮忙看着箱子呗。唐能跟个大力士似的，扛起一个箱子；李青山像捧着宝贝似的搬着马扎；李爱国背着小桌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啦！
他们仨跑到昨天卖煎饼大娘那儿。老远，李青山就扯着嗓子跟大娘打招呼。卖煎饼的大娘可喜欢这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啦，笑着招手：“快过来快过来，我给你们占好地儿咯！”
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哟呵，这大娘可太仗义啦，真给他们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比昨天的大多啦！咦，昨天卖玩具的大叔咋不见啦？几个孩子笑嘻嘻地跟大娘问了好，麻溜地支好桌子。唐能就像个小旋风，跑了好几趟，把洗衣膏全搬过来啦。
庙会热热闹闹，卖煎饼的大娘眼睛滴溜溜地瞅了瞅唐能他们的摊位，满脸好奇地问道：“哟，孩子们，今儿个咋不卖电池啦？”唐能立马咧开嘴，脸上乐开了花，像只欢快的小麻雀似的说道：“大娘，您瞧这庙会人多热闹，咱就是哪儿能挣钱就往哪儿钻，灵活得很呐！”
大娘眼睛一亮，赶忙追问：“那这东西比平时便宜不？”唐能凑近了点，笑嘻嘻地说道：“大娘，我跟您说哈，这洗衣膏还有三个月就到期啦，我们就是来清仓处理的。等会儿收摊，我就按进价 5 毛给您，效果啥的都一样，您就放心用！”
卖煎饼的大娘瞪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呼：“啊？这洗衣膏还有保质期呀？”唐能随手拿过来一袋，指着上面的字，像个小老师似的说道：“大娘您看呐，这儿明明白白写着保质期一年呢！这袋还有三个月就到期了，您买回去最好三个月用完，不然就过期咯！”
大娘又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过期了会咋样？是不是就不能用啦？”唐能摆摆手，轻松地说：“倒也不至于，过期了就跟您没放好一样，它就变干巴了，放水里不好化开而已。”
大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呀，那算啥事儿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买过好几次干巴巴的洗衣膏呢，敢情是过期啦！一会儿你给我留几袋哈！”唐能立马点头，脆生生地应道：“行嘞！”
这边唐能正和大娘聊得热火朝天呢，那边李青山已经扯着嗓子开始招揽生意啦，嘿，还真神了，没一会儿就卖出去几袋。他们定的价是两块钱三袋。要知道，一般家里一个月至少得用一袋洗衣膏呢，所以这保质期的事儿啊，压根儿不用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