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的宗主？”方宇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与合欢宗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封仙殿秘境中那名叫玉生烟的美艳女子。
疯子【降临者】说要将玉生烟的心送给他作为礼物，他嫌麻烦，直接将玉生烟收入黑红幡旗中，充为血骨。
如今看来，事情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沈竹微微颔首：“合欢宗的宗主，玉指寒！你在封仙殿内做了什么，搞得人家直接找上门来？”
“不是我，是那个疯子【降临者】。”方宇也有些无语，“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篡改了合欢宗圣女玉生烟的记忆，我为了省事，就顺手将这玉生烟抹杀。”
方宇看过玉生烟的记忆，自然知道合欢宗宗主玉指寒就是玉生烟的母亲。
听了方宇的话，沈竹幸灾乐祸的一笑：“这玉生烟可是玉指寒的独女，想必是合欢宗有什么独门手段，知道了是你杀害的玉生烟。我反正没两天就撤了，这玉指寒该怎么应付，你自己想办法吧。”
“无凭无据，能奈我何？惹急了我，直接杀到合欢宗去，杀他个天翻地覆。”方宇冷哼一声。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仙界各大宗门之间盘根错节，你这么搞只会让自己的敌人越来越多。你灭得了合欢宗，还能把仙界之人杀光不成？”沈竹摇摇头。
“先去看看玉指寒怎么说，或许她只是想了解一下秘境内的情况，看看她女儿是怎么死的。”方宇耸耸肩，不置可否。
“说来也是奇怪，那疯子都被撸下去多久了，怎么还可以篡改玉生烟的记忆？这可不是中级【降临者】能使用的能力。”沈竹这时眉头一皱，“那疯子到底给玉生烟注入了什么样的记忆，让你不得不痛下杀手？”
以沈竹对方宇的了解，方宇并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给自己四处结仇之人。
“走吧，先去会会这玉指寒！”方宇起身拍了拍沈竹的肩膀，不愿多说。
方宇之所以要击杀玉生烟，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疯子【降临者】通过篡改玉生烟的记忆，让玉生烟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方宇一直以为疯子【降临者】说的把玉生烟的心送给他，就是指这个。
二是疯子【降临者】将他的真实身份加入了玉生烟的记忆之中。方宇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真实身份有暴露的风险？
沈竹见方宇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点点头转身走出洞府，带头向着沧澜仙山的另一头飞去。
很快，二人便抵达一处云雾缭绕、奇花异草点缀的精致庭院上空。
庭院中气氛有些凝滞。
玉指寒并未带太多随从，仅有四名身着粉色轻纱、容貌姣好的侍女侍立身后。
但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这庭院遍地寒意。
玉指寒本人则身着月白色宫装长裙，裙摆曳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裙衫材质看似轻薄，却在行走间流溢着朦胧光晕，引人遐思却又看不真切。
方宇仔细望去，发现玉指寒面容极美，与玉生烟有七分相似，皮肤如同二八少女般吹弹可破，眉眼间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成熟风韵与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仪。
她高耸的云鬓上，斜插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流苏垂落，随着她慵懒的姿态微微晃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飞来的沈竹和方宇，玉指寒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般钉在了方宇身上。
方宇身上顿时一阵不自在。
他能感受到玉指寒目光中的寒意，以及一丝仇恨。
方宇眉头一皱，越发觉得不对劲。
若玉指寒只是为了了解封仙殿秘境中的情况而来，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但他击杀玉生烟一事，绝无泄露可能。
难道真被小七的乌鸦嘴说中了？
合欢宗有独特秘法，可以得知击杀玉生烟的人是谁？
沈竹也与方宇想到一处，他微微叹口气，正想开口向玉指寒问好，却被玉指寒抢了先。
“沈家主，叨扰了！”玉指寒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没有一丝温度，“本座此来，只为向这位言道友，讨一个说法！”
见玉指寒一开口就将矛头对准方宇，沈竹与方宇对视一眼，将心中猜想做实。
沈竹轻咳一声，只得先装傻充愣：“玉宗主此言何意？言长老乃我沈家贵客，刚刚从封仙殿归来，不知何处得罪了贵宗？”
“得罪？”玉指寒轻笑一声，身形翩翩而起，在空中与沈竹、方宇二人遥遥相对，“他杀了我女儿！这算不算得罪？”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
下方庭院中本是来招待玉指寒一行的沈家弟子脸色微变，精神一紧。
那四名合欢宗侍女更是周身气息一凛，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
方宇面上却是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无辜：“玉宗主何出此言？在下与玉生烟仙子在封仙殿内，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仙子风采照人，在下敬仰还来不及，怎会行此事？玉宗主莫要听信了奸人挑拨！”
“犬子也侥幸从封仙殿秘境中归来，玉宗主若是不信，我也可以将犬子喊来对峙。”沈竹也在一旁说道。
“笑话！”玉指寒双目一凝，“左右活着出来的都是你沈家之人，是非黑白还不是任凭你们颠倒？”
沈竹微微一笑，并不生气。
毕竟玉指寒死了独女，她的心情沈竹可以理解。
因此沈竹依旧耐心十足，轻声争辩。
“玉宗主也说了，活着从封仙殿秘境中出来的，只有言道友与犬子两人。他们自离开封仙殿秘境，从未离开沈某身旁，也未与其他人有过接触。”
“玉宗主为何如此笃定，令媛乃言道友所杀？难不成真如言道友所说，有歹人故意在玉宗主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挑拨？”玉指寒脸上的寒意更盛，“纵使沈家人多势众，纵使是在沧澜仙山，我今日也非为女儿讨个公道不可！”
说罢，她盯着方宇，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眸如大海般深邃，“言玮，好一个言玮！”
“……或者，我该叫你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