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听得头晕脑胀，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那向来清明的眼神此刻也变得迷茫起来。
秦羽叹气道：
“她其实是当年贵妃的女儿，被太尉萧战偷偷掉包了。”
“什么？”
云墨染心中一震，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一时反应不过来，差点没稳住自己，“你说什么？贵妃的女儿？！”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记得当年，先皇子嗣稀少，贵妃虽然身居高位，却始终膝下无子。
好不容易怀上龙种，珍而重之，结果却突然说贵妃难产，一尸两命。
原来——根本不是一尸两命，而是生了一位公主，被恰好给萧战抱走了。
“看来这位太尉，谋划得可不简单。”
云墨染喃喃道。
当时她还暗自垂泪，感叹天妒红颜。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萧战一手策划的阴谋！
“这么说，皇储……就不止一个了？”
云墨染的声音有些干涩。
秦羽点点头：“正是如此。萧战这老狐狸，怕是想把自己的女儿推上皇位，自己做个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这老贼！真是胆大包天！”
云墨染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秦羽，“那……你的女儿呢？是那个叫石玥儿的？”
秦羽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臣不敢确定，但孙氏所言，我的女儿，也与萧战的阴谋有关，极有可能，就是石玥儿。”
秦羽晦涩的说道：“这次去江南好不容易找到消息，但是却意外走散了，所以回来也是为了恳求陛下，帮我找到她。”
秦羽这辈子没求过人，更别说用“恳求”二字。
今日，为了女儿，他不得不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求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对手的女人。
云墨染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敌人，如今却为了女儿，放下所有的骄傲。
“朕答应你。”云墨染的声音斩钉截铁，“朕会派人协助你，找到你的女儿。”
秦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深深地行了一礼：“谢陛下！”
“还有……”
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臣还有一事，想告知陛下。”
云墨染抬眼看他：“何事？”
“陛下可知，臣今日为何……与陛下如此亲近？”
云墨染下意识地脸红了，又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躲闪：“你……你胡说什么！”
秦羽轻笑一声，也不再逗她：“臣在江南发现一件大事，江南官员，巡抚、府尹，都在暗中屯兵，并且，他们手中还有前朝的毒药。”
“前朝的毒？”
云墨染脸色一变，“霍木所中之毒，也是前朝的毒？”
“正是。”秦羽严肃道：“而且，臣还发现，皇宫御林军，也被他们渗透了。”
云墨染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龟裂，无法再保持。
云墨染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
她身为一国之主，早应习惯这种大风大浪，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惊险了。
她低声说了句：“多谢。”
秦羽听罢，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我这一生的执念，所以，陛下，就只能劳烦你了。”
“蒋明月……还有我的女儿。”
闻言。
云墨染一瞬间，有些恍惚。
“明月…”
她不禁想起了先帝，那个对她相敬如宾的男人。
先帝待她不薄，可那份感情，终究是少了些温度，毕竟先帝是一国之君。
哪像秦羽和蒋明月，他们的爱情，热烈如火，灿烂如星，即使阴阳两隔，也依然令人动容。
算起来，秦羽如今怕是都要三十五了吧？
记忆中那个略显稚嫩的少年皇弟，如今也已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云墨染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有些温柔，但很快被她重新收敛：“陛下？您还好吧？”
秦羽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云墨染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顺了顺衣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以掩饰窘迫。
“是的，我在想。若萧雨涵真是皇室血脉，那得尽快播回宫中。”
她故作镇定地说。
先帝的血脉理应尊贵，如何可能屈居为太尉之女。
“但是，”秦羽边说边皱眉，“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事情并不简单，萧战不是什么易与之人。”
“朕明白。小心行事总无错。”
云墨染点了点头，“朕会派最信任的人暗中留意这件事。”
“以及前朝的事情，朕会调查清楚的。”
她抬眸去看秦羽。
“蒋家人还在等你吧，他们想必也有了不少情报，既然如此，你赶紧回去吧。”
“至于石铁他们，朕立马就下令，帮你去找。”
“谢陛下。”
秦羽拱手，有点总算完成了一件事情的轻松。
很快，他便离开了皇宫。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云墨染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良久后，才犹豫着对着门口太监喊道：“让御林军统领，进来一趟。”
“是。”
……
秦羽的动作实在是太大。
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除了云墨染第一时间知道了江南的消息之外，太尉萧战，也不外乎知道了秦羽追查石铁石玥儿的事情。
太尉府。
书房，一向是太尉府的禁地。
哪怕是太尉千金萧雨涵，也从来没有涉足过。
这自然是因为书房暗藏玄机，在里面设了一个暗室。
萧战此人，一向做事谨慎，在白天的时候基本上不会进入暗室。
但他听闻秦羽一从江南回来，就去往皇宫，尤其是当他看见石玥儿画像的时候，当时正在喝茶的手都控制不住力度，使其茶杯瞬间摔落在地。
于是急冲冲来到书房，打开暗室开关，便走了进去。
当一阵石壁移动的声音传来之后，萧战彻底跟阳光隔绝。
暗室之中，唯有两侧的烛火在幽幽散发亮光。
但是不难看见，墙壁两边，密密麻麻的是一张张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婀娜美丽，国色天香。
哪怕是进入了许多次，他也不禁恍惚的喊出。
“阿荣，怎么办，好像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