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虽然离世了,李大虎却依然每天生活在那个小房子里面,好像那样能让李大虎感觉到小翠还依然在他的身边,甚至被褥上都还存留着小翠的味道!
任凭王小凤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解,李大虎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坚决不肯离开那间屋子。他甚至放出狠话来,说自己要一直住在那间屋子里,到死为止!
王小凤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李豆宝抱怨道:“豆宝啊,你看看你爹,这可如何是好啊?哎……他怎么就这么倔呢,一点都听不进去好赖话啊!”
李豆宝听了奶奶的话,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愤恨。他愤愤不平地嘟囔着:“真是没用,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言语之中,充满了对父亲的失望和不满。
与此同时,李安硕望着自家那片玉米地里发着呆,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好似还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怎么突然间这人年轻轻的就没了……
李万原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他看着李安硕,调侃道:“嘿,你在看啥呢?这么入神,该不会是在想那个女人吧?我跟你说啊,你可得小心点,那娘们儿说不定做了鬼,半夜会来找你哦!”
李安硕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他瞪了李万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瞎扯犊子行不行?哪有什么鬼啊!”说着,他抬起脚,朝着李万原的屁股踹了过去。
李万原眼疾手快,灵活地一闪身,轻易地躲开了这一脚。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我可没瞎扯啊,你看看还那么年轻,说没就没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我表妹啊……”
李安硕对李万原的话不以为然,他白了李万原一眼,摇了摇头,懒得再跟他纠缠。然后,他转身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留下李万原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个月。秀兰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变得越来越不方便。她每天都在家里盼望着,希望云亭能够早些回来。
在过去的这两个月里,杏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令人忧心不已。这几天来,她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不仅食欲全无,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秀兰目睹这一切,心中焦急万分,但却束手无策。唐小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管,于是建议文孝想办法给云亭和云义兄弟俩捎个口信,看看他们能否回来照顾杏花。
文孝思考片刻后,觉得唐小雨的提议不无道理。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姚光宇的弟弟姚光华这两天正好要去新县投奔他大哥。
于是,李文孝赶忙找到了姚光华,向他说明了情况,并亲手写了一封信,请他帮忙转交给李云亭兄弟俩。信中详细描述了杏花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他们对兄弟俩的牵挂和期望。
隔天,姚光华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新县的路途。一到新县,他顾不上休息,立刻从包袱里掏出那封信,郑重地递给了姚光宇,并告诉他这是从李家沟托人带过来的,说是一定要转交给李云亭两兄弟。
姚光宇一听,心中一紧,他明白这封信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连忙将信递到云义手中。
云义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他的脸色随着阅读信件的内容而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母亲知道了实情以后确实身体上承受不住。他知道,母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但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是个沉重的打击。
姚光宇看着云义紧皱的眉头,关切地问道:“兄弟,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
云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光宇大哥,我得回家一趟。我娘她……病重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内心十分焦急。
姚光宇听后,也不禁叹了口气,安慰道:“那确实是应该回去看看的,毕竟家人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云义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我怕……这次真的瞒不住了啊……”他知道,嫂子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姚光宇拍了拍云义的肩膀,鼓励道:“兄弟啊,难为你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毕竟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但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面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义感激地看了姚光宇一眼,然后迅速收拾好行囊,急匆匆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他到家的时候,杏花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是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的双眼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文孝见到只有云义一个人回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满和恼怒。他大步走到云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地拽出门去。
“云义,你娘都病成这样了,你大哥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文孝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云义,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然而,面对文孝的质问,云义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哽咽的说道:“文孝大哥,你不要问了好不好?”说着,他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文孝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摇晃着云义的身体,大声吼道:“为什么我不能问?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家人还重要?你说啊!”
云义被文孝摇晃着,但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继续暗暗地哭泣着。
文孝看到云义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于冲动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云义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一声不就好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云义此时却哭的更伤心了……
文孝连忙摆了摆手,语气略带歉意地说道:“好了好了,都怪我太冲动了,也许你们兄弟俩在外头确实有一些难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不过,你还是得跟我讲清楚,云亭他为什么不亲自回来呢?”
云义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文孝交汇,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回不来了!”
文孝闻言,脸色骤变,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追问道:“回不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压低声音解释道:“文孝大哥,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让我大嫂知道。本来我娘也并不知晓,可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我大哥的事情,这才突然病倒了!”
文孝的眉头紧紧皱起,说道:“你跟我来!”说着他拽着云义回到了自己家中,家中没有其他人方便说话,文孝才缓缓开口:“你说明白些,云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了云义的一番哭诉,李文孝恍然大悟,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你是说……云亭他……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还那么年轻啊……云义,你可千万别骗我啊!”
云义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呢?我每天都心如刀绞般痛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我嫂子啊……我总是对她说大哥有事回不来,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个谎言总有被识破的那一天……”
文孝听了云义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责备道:“兄弟啊,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你这样一个人扛着,心里得多难受啊!哎……”
文孝看着云义,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好啦,别伤心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娘吧。别让你大嫂看出什么异样来。”说完,他拍了拍云义的肩膀,两人便一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文孝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心事重重;而云义则低着头,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当他们走到家门口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唐小雨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一见到文孝和云义,便立刻发问:“你们俩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回来?你大哥他人呢?”
文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提这些干什么?以后在秀兰面前,不准再提这些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唐小雨显然对文孝的态度感到不满,她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啊?我就是问了一句而已,问都不能问了吗?我还不是关心秀兰,怕她出什么事。不对啊,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
李文孝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他皱起眉头说道:“好了好了,你别再问那么多了!这段时间,你就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就行了!”他的语气有些生硬,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唐小雨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见文孝脸色严肃,上一次文孝这么严肃的时候,还是公公刚去世的那几年,她没有敢再多说什么,但是她心里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云义的突然回来,让秀兰又喜又忧,喜的是,婆婆病重,家里没个男人在家,假如真的有什么万一,自己都不好跟云亭交代!忧的是,婆婆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是只有云义一个人回来,难道说他真的就一点都不想回这个家了吗?
云义冲向了母亲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虚弱的母亲,云义流着眼泪,跪在床边,拉起母亲的手:“娘,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啊娘!”
杏花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抚摸着云义的手,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轻声说道:“孩子啊,娘又让你操心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杏花仿佛看到了云亭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杏花不禁激动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云亭,娘对不起你啊,娘恐怕没办法帮你照顾孩子们了!”
杏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带着无尽的哀伤和自责。屋内的人都默默地擦着眼泪,他们以为杏花只是因为太过想念云亭,所以才会看错人。
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杏花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杏花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云义见状,顿时痛哭流涕,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秀兰也在一旁默默地抹着眼泪,她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悲痛和疑惑。
然而,现在的情况让一切都变得更加难以解释。杏花走了,云亭却依然没有回来。秀兰的心中开始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待杏花下葬完毕,云义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想起身上还揣着钱,于是赶忙从怀中掏出,小心翼翼地递给秀兰,嘴里说道:“嫂子,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晕头转向的,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是我大哥托我带回来的,您收好。”
秀兰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云义手中的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真的是你大哥让你带回来的吗?”
云义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是!当然是我大哥托我带回来的!”
秀兰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的声音略微带着些颤抖:“那娘都走了,他为什么都不回来?有什么事情比见娘最后一面还要紧吗?”说到最后,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