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边缘的祝景瑞盯着清乐，一言不发。
沈萋萋注意到他的异常，将脸凑近祝景瑞，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脸颊，俏皮问道。
“你说对吧？祝师兄。”
祝景瑞表情僵硬，尴尬笑了两声，“哈，对啊。”
感受到祝景瑞的敷衍，顿时心中凉了大半，“祝师兄……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祝景瑞强颜欢笑，僵硬揉着沈萋萋脑袋，“没有呀，我只是一路上很好奇而已，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沈萋萋嘟起小嘴巴，“哼，祝师兄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有啦。”祝景瑞随意回答着，目光却始终聚焦在清乐身上。
在另一端，小婉还在往前走，到了巨大的贝壳前逐渐停下，低着头目光落在贝壳最前端，歪着头疑问，“这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嗯？
清乐疑问，还没来得及走上前，长风仙尊的话便从云丝镯内传来，“少了灵珠，这地方用来镇压的灵珠百年前被我取走，用来灌注修为。”
说话间，一抹淡蓝色灵力从云丝镯内钻出，在空中逐渐凝实，显现出它本来的样貌——那颗人人垂涎的灵珠。
“灵珠？！”在场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像是猛兽般看盯着那颗耀眼的珠子！
清乐表情却是没有一丝变化，看灵珠像是看粪土一般，挥挥手灵珠便飘向小婉，“既然需要灵珠，那便拿去用吧。”
众人结结实实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珍贵的灵珠，清乐居然就这样给出去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连林以寒和沈萋萋都愣在原地，纳闷不已！
清乐究竟想干什么？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祝景瑞却是表情平静，没有一丝意外。
灵珠缓缓滑向小婉，在巨大的贝壳面前停顿片刻便瞬间落下，重重砸在贝壳表面的凹槽内，“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刹那间，海底方圆百里荡出一层波纹，松软的砂石被高高掀起！
漫天的沙土扑面而来，清乐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模糊中只见耀眼的光芒从逐渐分开的缝隙中直射而出，刺得人睁不开眼。
“小婉！”姬临再也站不住，飞奔向小婉。
却在接触到小婉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被抛出去十几米远。
再抬头时，仿佛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吓得双眸瞪大，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难道是神临！”
在他对面，小婉站在逆光之中，每一根头发丝都变得闪亮，光影内显现出她绝美的轮廓，右手缓浮现一个占星仪。
“众人皆苦，唯我得渡。”
小婉轻轻开口，铺天盖地的神威猛然降临。
现场所有人只觉得泰山压顶，双腿发软跪在地上，虔诚匍匐着。
唯独清乐站在原地，洁白的衣裙随着水流飘扬，直视小婉宛若水蓝色琉璃一般的眸子，缓缓皱起眉头。
“这就是神临……这就是神威么？”
古籍记载，神仙降临时会自带神威，凡人退避三舍，就连山川草木都要逊色半分。
清乐环顾四周，原本晴朗湛蓝的水底变成灰暗色，方圆数百里不见任何一只活物，就连汹涌的暗河水流都变得乖巧平静。
小婉此刻站在半空中，原本淡蓝色衣裙变成深蓝色。
青色的发丝飘扬，眼角眉梢带着几点碎星闪耀，深邃湛蓝的眸子仿佛蕴藏着宇宙间万物运行的规律。
头顶上几道绚烂的极光勾勒出冠冕的形状，像是掌管未知的女王。
“小婉……你还是小婉吗？”姬临跪着挪动膝盖，向着小婉爬去，小心翼翼试探着，“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的姬师兄……”
如果说以前的小婉是温柔懂事，顾全大局；那现在的小婉就是散发着一种威严端庄，不可侵犯。
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此刻的小婉像是海底的太阳，耀眼夺目，所有人仰着头，目光聚焦在小婉身上，不自觉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敬仰。
“星宿仙尊——君婉，拜见神主！”小婉微微弯腰，朝着清乐的方向微微躬身。
！！！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皆屏住呼吸，顺着小婉的目光看向清乐！
“神主！”
他们大概猜到清乐是神仙，小婉是神仙，但小婉见了清乐居然要行礼！
小婉神临已经如此厉害，可想而知清乐简直恐怖如斯！
七八道灼热的目光落在清乐身上，她只感觉疑惑，神主……
她知道自己是清乐仙尊，从腾蛇口中国得知自己是蓬莱之主，从长风口中得知自己是天庭战神，现在小婉称呼自己为神主……
这么多身份，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站在虚空之中的小婉似乎注意到清乐的疑惑，温柔轻笑道。
“清乐仙尊，以往你最讨厌我们称呼你为神主，阔别千年之久，恕小婉情由心生。”
“无事……”清乐缓缓开口，“我不记得千年前的事情了，你可以同我好好讲讲吗？”
小婉既然恢复记忆和身份，想必对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来千年前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这一切也将尘埃落定……
“好……”小婉温柔点头，飘然来到清乐身边，无比熟练拉起清乐手腕，边走边说道。
“鸿蒙天地分为三界六道，仙界首当其冲为所有生灵所向往，仙界分为两层，一层为九重仙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九重天。”
“人间飞升的神官便是来到此处。”
清乐回忆起长风仙尊说的话，九重天数百万神仙尽数陨落……心中浮起一丝惋惜。
凡人飞升难如登天，却遭受灭顶之灾无一幸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婉偏头看向清乐，“千年之久，每次你眼神里的哀伤，我都能清晰感受到。”
“这是天道降下的劫数，并非我们能感动。”小婉宽慰着清乐，继续说道，“其实就连我们也不曾幸免，不是么？”
清乐呼出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确实，整个仙界都颠覆一空，自己也也是神形俱毁，灰飞烟灭……何况那些神官呢。
小婉接着说道，“九重天之上便是上清天，上清天的神便是夺天地造化而生，来自天地，一共有八位。”
“而你，便是首位神，也是天地间第一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