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愣了一下，余光看了秦琼一眼。
她眼神移了下，开口道：“晚安。”
“……”
秦昭牵着秦琼的手，一起进了小区：“妈妈，哥哥走了吗？”
“没呢。”秦琼顿了一下，商量道，“最近要不要回家住？正好你哥哥也在。”
秦昭唔了一声：“课少的时候我就回去。”
秦琼笑了笑：“那今天妈妈留下陪你好不好？”
“好。”
……
沈砚辞车子行驶到一半，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来。
车轮在地上摩擦，刺破夜空，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一休学。
高三出去旅游。
秦昭那两年半在做什么？
“没有不喜欢你。三年前，也没有不喜欢你。”
他眼皮阖了下。
-
第二天，林时被况序拉去喝酒。
他看到沈砚辞臭脸都摆明面上了，他斜了眼况序：“你怎么没说有狗啊？”
“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况序搭着他坐下，“你们闹脾气，秦昭在中间多难受。”
“打住。”林时抬了下手，“秦昭没在中间，她是我妹。”
“我永远是她哥。”他哼了一声，看了沈砚辞一眼，意有所指，“他可不一定还是她男朋友。”
沈砚辞手紧了下：“嗯，以后身份还会升级。”
林时气势汹汹，下巴抬着：“你哪儿来的脸！”
况序见状连拉他：“兄弟几个好不容易聚一下，干什么呢？”
“他也配提兄弟！”他嗤了一声，“他就是一人面兽心的狗！”
“……”
“那你先跟你的狗兄聊着。”况序把他按着坐到沙发上，“我再去点点儿酒。”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高高低低的酒瓶，都是他们之前存的。
他这是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沈砚辞：“你好像突然对我很不满。”
林时呵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没脸也没心呢。”
沈砚辞给他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你去心理实验室了。怎么了，情绪不好？”
“管你什么事儿！”林时嘴上很强硬，眼睛飘了一下。
“管用吗？”沈砚辞随口道，“昭昭最近心情不太好，管用的话我陪她去。”
“用得着你！”林时吼完，他改口道，“她心情好得很！”
他吼完，把杯子里的酒饮尽。
“那就好。”沈砚辞手指动了一下，语气如常，“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担心她了？”
“废话！她是我妹！我不担心她担心你啊！”
“她是你弟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紧张。”沈砚辞倒了一杯酒。
林时哼哼了一声。
沈砚辞手指蜷缩了一下：“从装男生到做女生，她有不适应吗？”
林时像是被捏到了什么命门，气焰小了。
嘴巴动了一下，看到沈砚辞的脸，又觉得晦气似的：“管你什么事？分手了管这么多？”
心中的那团猜测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
沈砚辞突然没了娓娓试探的耐心：“没分手。”
“那我告诉你。”林时一字一句道，“你要被分手了。”
沈砚辞看着他：“她怎么跟你说的？”
“用她跟我说，当然是你的问题。你做得不好才会被甩。”林时显然是带了气。
沈砚辞嗓子发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是我做得不好。”
“我总是觉得她不喜欢我。”他看着他，“这次我以为，她要去美国读phd。所以……”
“你特么有病！”林时瞪着他，“她不喜欢你追你！”
“教授发了口头邀请，她又没说要去！”
沈砚辞阖了下眼皮，喝了一口酒，故意吼道：“你知道什么！”
“四年前，你还说她不会参加高考，会出国。结果呢！”他盯着他，“她两年半都没跟我联系！”
“她都那样了怎么出国！”林时吼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偏过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砚辞嗓音艰涩：“她，怎么了？”
“管你屁事！”林时捏着酒杯，“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谈恋爱！秦昭追你一次，提一次分手，很公平。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滚回英国，再也别回来！”
“是吗？”沈砚辞阖了下眼皮，声音轻的像是喝醉了，定定地看着他，“她没有提分手，我提的。”
酒杯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接着是拳肉相抵的声音。
林时直接朝他脸上揍了一拳。
不解气似的。
他又给了他一拳：“你说什么！”
“原因你不清楚吗？”沈砚辞掀了下眼皮，胸口起伏着，反而生出了一股挑衅味。
“清楚你大爷！”林时揪着他的衣领，“你接受不了为什么答应她！她好不容易好了，因为你又去找心理医生！你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给谁看！”
不知道是不是脸上的伤口开始泛疼，沈砚辞的眼睛红了起来：“心理医生？所以她真的是因为性别障碍，所以才休学。对吗？”
“你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虽然有所猜测，沈砚辞听到这个还是定住了几秒才接受。
他心里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声音带着颤：“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时：“你不都提分手了吗？现在假模假样给谁看！”
他眼眶通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怎么可能提。”
“……”
林时：“你有病吧！”
沈砚辞拉住他的手腕，说话似乎都开始变得费力：“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心理医生的？”
林时甩开他，有些烦躁：“你去英国那一年！”
所以，那年圣诞节，她没有去旅游，她是在治病。
沈砚辞呼吸都开始痛：“她不是知道自己是女生吗？为什么这么严重。”
林时烦躁地坐下：“不是单纯的性别障碍，是复杂性创伤应激障碍。她看起来正常，实际上都是用认知代偿。神经损伤很严重。
有很多一直压制的躯体反应。严重的话会发生解离，她中途确实也出现了症状。甚至一度想过自杀。”
沈砚辞呼吸一滞，手突然开始忍不住发颤，艰难道：“自——杀？”
林时眼睛也变得湿润：“如果不是我爸妈24小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