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和张念烟打了嘉庆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吸取从前被倒打一耙的教训,迅速假惺惺的致歉。
把嘉庆气的指甲掐进肉里,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点。
主要是嘉庆没想到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消息,不知何时被嘉敏他们得知了。
嘉敏以帕掩面,假装不好意思,实则是盖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妹妹可千万别跟这泼皮计较,有口无心,关心用错了法子,万没有什么坏心的。”
即使嘉庆有心借题发挥,奈何嘉敏不给她机会,不等嘉庆组织有效的反击,嘉敏就迅速派人将周围围观的百姓遣散。
“为表歉意,今日妹妹的花销,一并记在我的账上。”嘉敏吩咐侍女几句,礼貌跟嘉敏道了别,施施然离开了。
全程嘉敏的语调都不快,但却奇异的找不到插嘴的气口,以至于最后,嘉庆徒留在原地无能狂怒。
张念烟一进去包间,笑就憋不住了。
嘉敏无奈摇头:“你呀你,说你几遍了,冷静点冷静点,就是不听,今日贪图一时之快……明日有人参你,你就老实了。”
张念烟无所谓的耸耸肩:“顶天了不过闭门思过,小意思!能看到嘉庆气的像河豚的场面也算值了!对了,圣上那边怎么说?”
比起自己因为言行不当被关禁闭,张念烟更关心皇上那边的态度。
这几日他们可没闲着,除了对嘉庆的产业下手,圣上那边也没放松,嘉庆私下里做的事情,打死下人、逼死铺子的对家,收受贿赂帮人脱罪……
桩桩件件都被嘉敏的人搜集下来,递到了圣上面前。
厚厚一沓的罪证被送到圣上面前,然后石沉大海。
一想到靖阳帝的反应,嘉敏脸上的笑暗淡下来。
“没什么变化,毕竟是宠爱了几十年的人,这些细枝末节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说起圣上,嘉敏淡漠的语调就好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父亲。
靖阳帝作为一位帝王,所作所为无可挑剔。
可作为丈夫、父亲,实在是失职够可以。
嘉敏觉得,对他来说,后宫和子女都像是一项任务,若是能哄得他高兴了,他就乐意多宠你一些,惹得不高兴了,下场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太监宫女。
天家无情,不外如是。
张念烟心疼了嘉敏一秒,话锋一转唠起了京墨和霍渊的八卦。
“你知道么,今日霍渊上朝的时候,腰间挂了一个巨丑的荷包,我爹说,荷包上的花样他琢磨了一整个早朝都没琢磨明白是什么。”
“最好笑的是霍渊哈哈哈哈……”张念烟咳嗽两声,压低嗓子模仿自家老父亲的腔调,“说是花吧,那花四面带角,四个角的大小还不一样,说是蝴蝶,那没鼻子没眼的,找不到头在哪!”
“丑的啊!丑的老夫没眼看!霍渊那竖子还拽着我袖子非要我跟着夸!不夸不让走!你说说这!!!”
张念烟左手一甩袖子,右手在脸上抹拉一把,将张大人的模样学的活灵活现,逗得嘉敏笑弯了腰。
嘉敏知道张念烟不想她多感怀的心思,心口暖暖的。
她好容易止住了笑,抬手虚虚点了点张念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耍宝。”
张念烟理顺衣服坐下:“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京墨是不是静儿,就说女红,从前静儿的女红可是一绝,我有时候不愿意自己做绣活,都是静儿帮我做的!”
“那可是我娘都赞不绝口的手艺,怎么失个忆,如今绣活能差的我爹都受不了……”
嘉敏轻叹:“我倒是觉得,静儿虽然变了很多,但最本质的东西是没有变的。”
——坚韧、重情义。
在王府的时候,静儿被边缘化,活的就像个透明人,要是换个心智不坚的人,大概早早就放弃自我了。
可静儿从没放弃过,她一直在有限的空间中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遇到的每一个人,她都认真对待,若不是能察觉到她的用心,她跟念烟也不会与她结成好友。
“你说霍渊和静儿这俩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静儿比霍渊还大一岁呢!霍渊他爹娘居然也能同意……”
大靖女子成婚的年纪多是在十七、十八岁,再晚就成了世人口中的“老姑娘”了。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越是在意这些。
静儿失踪之时已经过了二十的生日,张念烟自问父母在京中算是数得上号的宽和,可若是家中兄弟想要跟一位已经年过二十的姑娘定亲,还是可能会被揍的。
“霍家夫妇确实洒脱,不过霍家其他人可不一定有这么开明……”
嘉敏一语成谶,霍家确实有人暗暗借题发挥“闹”起来了。
霍母母家樊家自知自己从前待霍母樊延华不好,又经历过樊延昌被逐出族谱的事情,知道现在能靠着同样姓樊得几分好处已然是樊延华大度,十分识趣。
自知自己没有说话的空间,樊家自然不会去触樊延华的眉头,是以无一人开口置喙。
霍父那边一门荣耀都靠着霍礼撑着,霍家其他人明面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家族大了什么鸟都有,免不了出几个想搞事的玩意,暗地里波涛汹涌。
…………
霍家后花园。
“大哥,三日后我四十寿辰,今日是过来跟给您送请柬的。”
一身褐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笑得温和,一只手将手上的红色请柬递给霍礼。
霍礼接过请柬,打开:“二弟,你这手字比之从前也不妨多让了!”
身着褐色长袍的男人是霍礼的表弟,也是从前霍礼的副将,霍博仁。
霍礼视线落在霍博仁的右手上,面露愧色:“要是当年我能在早些赶到……”
霍博仁摇摇头,打断霍礼,脸上满是无奈,似是忍无可忍才开口的:“大哥,这些年咱们次次见面,你都要如此这般忏悔一番……大哥是不想我再来么?”
“没有没有,是为兄的不是,为兄向你赔礼了,往后必不再说。”
“不用如此,我这右手虽然废了,但日常生活是没什么问题的,左手练了这十几年,不仅能写字,还能武得动我的长枪,我已然十分知足了。”
霍博仁拍拍霍礼的臂膀,朗声道:“大哥,三日后可千万要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