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光抱住周望舒。
周望舒深吸一口气,回抱着苏瑶光不放,在她脖间蹭了蹭。
马车停下来,有人打起帘子,朝里面的两人说道:“到了,下……”
苏仁德在看见两人亲热的拥抱时,一副没眼看的样子:“你们是成了亲的夫妻,不是偷情的男女,要抱回房间慢慢抱。”
“你也知道他们是夫妻,他们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在哪里抱就在哪里抱。”张招娣捏着苏仁德的耳朵,把他拖走。
“嘶……疼啊……媳妇……”苏仁德告饶。
将军府的家仆仰着头,一副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忍笑忍得很辛苦。
“我们回房间慢慢说。”苏瑶光拉着周望舒下了马车。
管家看着这成双成对的,眼里满是欣慰:“咱们将军府每天都是喜气洋洋的,四个主子都那么善良,夫妻恩爱,真好。”
要是能早些添几个小主子,那就更好了。
之前总有人说他们将军杀了太多的人,煞气重,所以才是孤寡命。现在再瞧瞧,谁敢说他们将军是孤寡命?
回到房间里,苏瑶光让仆人准备热水,他们要沐浴。
她觉得周望舒需要平息心情,毕竟刚才在王丞相府干了那么刺激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很不平静。
仆人准备好热水,周望舒泡在水里,再把苏瑶光拉了进去。
“这浴缸大,他们准备的水也多,不要浪费了,我们一起洗。”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苏瑶光捏着他的脸颊。
周望舒喝了点酒,原本俊脸就粉扑扑的,经过她这么揉捏,瞧着更粉嫩了,要是换上女装,谁都要夸一句好一个俏佳人。
只不过这个俏佳人也就看着人畜无害,其实是头恶狼。她也是最近才发现被他骗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的真面目。
水凉了,周望舒不想让她受凉,这才把她抱出来。
“你刚才说的话说了一半,要不继续给我说说成安侯府的事情?”苏瑶光想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消停下来。
半夜,月凉如水。
周望舒抱着苏瑶光,任由她贴在自己的胸前。
周望舒看似单薄,其实非常强壮,就这样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自己拥有了全天下。
这样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父母健在的生活是前世的她渴求而不可及的。这一世她不仅拥有,还拥有了这么多。
不过,她的男人受欺负了,这可不是小事情。
“你让夏臻自食恶果,没有做错,不用自责。”
“我的手段很脏,夫人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脏什么脏?你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你是个软包子,任别人算计和欺凌,我才嫌弃你。”
“如果今天被他得逞,我不仅名声尽毁,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不仅如此,我最在意的是你,我会觉得自己脏了,无颜见你,找个地方了却残生。瑶光,幸好我提前发现了他的阴谋,这些事情才没有发生。”
“那个夏臻已经自食恶果了,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苏瑶光看着他,“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周望舒说道,“成安侯的爵位不是祖上传来的,是他娶了我娘之后,我外祖父替他筹谋,让他一步步走上高位,还拥有了成安侯府的世袭爵位。成安侯刚吃饱饭就砸坏锅,那我就砸了他的饭碗,让他失去最在意的一切。”
“你要回成安侯府?”
“夏臻废了,成安侯需要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苏瑶光摸着他的鼻尖:“好。”
“瑶光,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会很可怕,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那要看多可怕了,等你做了再说。”苏瑶光说完,又问他,“这件事情需要告诉我爹娘吗?”
“我想瞒着他们。”周望舒说道,“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不会同意我重回狼窝。可是不回去,我就夺不回自己的一切。”
“好。”
翌日,王丞相府发生的两件事情都传开了。其一,经过王丞相派人验证,文氏带来的那个孩子是萧晏辞的。丞相府愿意接纳文氏母子,给他们单独安排了院子。其二,王丞相的外甥在宴会上糟蹋了成安侯府的世子爷,让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成了下面那个,之后请了好几个太医来给他止血,差不多掉了半条命。
王丞相带着那外甥的爹娘去成安侯府赔罪,给他们送去了大把的药材调理身体,还送了二十箱的赔礼。
两件事情就这样结了。
“成安侯府世子爷的臀就是贵,二十个箱子,比人家嫁女儿还要值钱。”
“我要是他,怕是都没脸出门见人了,那么多人撞了个现形,还看见他的美臀一直在喷血。哈哈……”
“那个小世子仗着自己家有权有势,不把咱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现在真是遭了报应。”
“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小世子变成这样了,成安侯府的爵位还是他的吗?可是除了他之外,成安侯府也没有别的继承人。”
“谁说没有?”旁边的伙计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这条街当了几十年的伙计,比你们了解成安侯府。成安侯府当年有个嫡长子,要是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十六七岁了。那位小少爷是原配所生,从小就是个小美男,走在大街上谁都想捏一把的那种小仙童。后来,家里遭了变故,她娘没了,我就没在外面见到他了。后来,他落水了,死状特别凄惨。有人说就是那个继室害死的。要不然这么一个娇贵的嫡长子,怎么会死得那么凄惨和骇人?”
“成安侯府的那个继夫人不是挺和善的吗?听说她从来不与别人起争执。之前大家还在说那个小世子不像她生的,一点儿也没有遗传到他娘的温柔良善。不过想着那位成安侯,也不觉得奇怪了。既然不像娘,那就是像爹了。”
“其实前几日我见过一个长得像那位小公子的人,只不过我不敢说。”旁边的伙计说道,“新科状元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他打马游街的时候,我们也在看热闹。那样的好相貌,比探花好看多了。”
“没错,就是他。我说的那位小公子与这位状元郎长得极像。要不是亲眼见过那位小少爷的尸体,还以为就是他呢!”
一人骑马打过。刚才还在谈论的伙计指着外面的身影说道:“诺,就是他。”
“那是护国将军府的女婿,听说他也是上门女婿,之前落到人牙子手里,是苏将军的千金买下他,才有了他的今日。”
周望舒听着那些人议论,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如平时那样该办差就办差该下值就陪媳妇,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风声。
风声已经放出去,就像是鱼饵已下,只等鱼儿上钩了,他才能开始撒网。
萧晏辞坐着马车,正好与周望舒迎面驶来。
他的眼睑下一片乌青。
昨天晚上是他的洞房花烛,他迎娶了娇妻,而且这个娇妻的身份这么尊贵,他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开始新的人生。
前世他不靠任何人就成为了权臣,这世他抱住了王丞相的大腿,日子应该比前世过得更好才是,想必成为权臣的时间也不会太久远。
可是,当王如烟的身子并不是清白之身时,他的心里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王如烟还在他的面前矫揉造作地辩解,说她是因为骑马失了落红。可笑的是他有过女人,非常清楚女人是不是清白之身。毕竟清白之身并不是只是靠着落红证明,女人的身体有没有被开发过,男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他捏破手心才控制自己没有当场戳穿她的谎言,而是温柔地安慰着她,表示自己相信她的清白。
他付出了这么多,要是还不能得到王丞相的栽培,那他会与那对欺人太甚的父女同归于尽。
萧晏辞刚上值,立马有新的任命书下达了。他被调去了户部,从四品的官职,比他之前那个正五品高一些。
虽然只高一些,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刚成亲,要是一来就提升太多,也会遭人眼红。
“周望舒,你有靠山,我也有靠山,现在就来比一比,看谁爬得更高。”
萧晏辞看着手里的任命书,自言自语。
苏瑶光继续忙她的事业。她的桃夭坊生意越来越好,分店也开起来了,又招揽了更多的员工。
每日她不是在研究新品就是在研究新的美容手艺,整个京城的女子都赞叹她的一双巧手,可以把肥胖的妇人变成纤瘦的妇人,可以把一个满脸痘痕的丑女人变成肌如凝脂的美貌少女。
成安侯府。成安侯看着手里的玉佩,眼神灼热。
“你说这是护国大将军那个女婿,也就是新科状元周望舒的玉佩?”
“是的,侯爷。”旁边的心腹说道,“听说是周大人随身携带的。伺候他的人说周大人落了水,失去了记忆,后来被人牙子拐了去,这才落到了苏家的手里。”
“他还失忆了?”成安侯更相信了几分。
只有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才没有找回来。
“我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好奇怪,他那张脸与我过世的嫡长子竟有几分相似,不过我也不敢细问,毕竟那个孩子早就死了,尸骨都化成灰了。如今看来,当时他落了水,被冲去了别的地方,另外那个孩子只是与他长得相似,又碰巧穿上了同样的衣服。”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对成安侯说道:“世子爷一直在闹,东西不吃,药也不吃。侯爷,现在怎么办?”
成安侯冷冷地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他还好意思跟我闹?要不是他丢人,我会沦为别人的笑柄吗?不过,现在我有机会掰回一局。”
旁边的心腹说道:“要不要再查查?说不定只是碰巧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枚玉佩是他娘给他的,既然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肯定就是他了。你马上给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可是侯爷,这玉佩是我们让人去他家里偷偷拿的,要是拿着这枚玉佩去认亲,怎么解释他的玉佩在我们手里的事情?”
“我是他老子,这需要解释吗?”成安侯笑眯眯地说道,“他要是回到侯府,侯府的爵位就是他来继承,他还能不认我?虽说他现在有护国大将军这个靠山,但是大将军又不是能世袭的爵位,他就算当了上门女婿也没用。”
后院里,成安侯夫人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苍白如纸。
她抓着旁边的桌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说那个孽种没死?”
“老奴的侄子在侯爷身边当差,今日是他当值,就守在门外,听得真真的。侯爷并不知道老奴与侄子的关系,要不然肯定不会留下我那侄子。”
“那个孽种没死,现在回来了。他肯定是回来报仇的。”
“听说他失忆了。”老嬷嬷说道,“既然失忆了,当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老奴觉得夫人先不要自乱阵脚,现在侯爷先一步得到那人的消息,咱们也没有机会在他之前就动手了,失去了这个先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臻儿变成这样,还能与他争什么?”成安侯夫人生气地说道,“以前只有他一个嫡子,没人与他争,他怎么胡闹都没有关系。现在那个孽种回来了,臻儿又发生了这样丢人的事情,侯爷必是要舍弃他了。”
“谁都能放弃世子爷,夫人你可不能放弃,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嬷嬷说道。“虽说世子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嘛!那孽种在外面飘泊多年,没有根基,哪像咱们这样到处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不是难事,只需要找个机会。”
“他有护国大将军这个靠山,咱们想动他不容易。”
“护国大将军还能防各种意外吗?他总不可能天天守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