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恶毒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地钻入宋曦的耳中。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这样污蔑爷爷？！
委屈和愤怒在她胸腔中翻涌，几乎把她淹没！但她可以做什么，冲出去跟他们理论还是辩解？
不，那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悲。
她只能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那些伤人的流言蜚语，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都死关在门外。
“砰！”
门被重重关上，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慢滑落，蹲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无助的抽泣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宋总。”是秘书的声音。
宋曦猛地抬头，迅速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她不能垮，至少，不能在下属下面垮掉。
“进来。”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稳。
秘书推门而入，看到宋曦的状态，眼中掠过一丝警惕，但还是迅速进入了工作汇报模式：
“宋总，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陆总和安德森比赛之前，陆总搞的那个设计项目，你还记得吗？那块地和设计图纸，前些日子已经被一家大型军事基地买了。”
宋曦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这件事她已经有些耳闻了。
“现在，”秘书继续道。
“这家公司正在对该项目进行整体商业规划和招商。其中，核心商业区的店铺资源非常抢手。
他们发出第一轮的意向评价，询问我们宋氏是否有兴趣参与拿下部分核心区域的运营权。”
宋曦的心，猛地一动！
那个设计，是陆万深的心血，是他击败安德森的证明！
那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敲响了，未来的商业价值不可估量！更重要的是那是他设计的！
如果宋氏能拿下这个项目，是不是可以和他重新有一些交集？是不是可以……
这也许是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与他有关的最后一根稻草！
“拿下！”
宋曦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
“不一切惜代价，都要拿下这个项目！”
秘书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宋总，这个项目的竞标非常激烈，而且对方的报价恐怕会很高，我们如果强行拿下，可能会面临一定的损失风险。”
“损失一点没关系！”宋曦打断她，眼神执着得可怕。
“钱还能再赚回来！这个项目，一定是宋氏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但是，我们参与竞标的前提是，对方必须书面承诺，给予我们宋氏集团，优先购买核心商业区指定位置店面的权利！这是硬性条件，没得商量！”
优先购买指定店面的权限？这……
助理眼中充满了困惑。拿下运营权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要加上这个优先购买店面的条件？这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虽然心中充满不解，但看着宋总的眼神，秘书还是将疑问咽了回去，恭敬地应道：
“好，宋总，我明白了。我会立刻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秘书退出了办公室。
宋曦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眼中那份偏执久久未散。
这也许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尝试的事情了。
时间，就像指尖的流沙，一点点滑过。
林婉坐在安德森工作室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焦躁。
距离她从豹哥那里签下卖身契回来，已经过去了两天。
两天了！
豹哥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关于陆万深的消息！
他到底动手了没？
陆万深那个混蛋，现在是不是已经出了意外无法参加比赛了。
无数的问题，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搅得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那张高达三亿的欠条，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豹哥伸出了岔子，或者干脆拿钱不办事那她岂不是就完了。
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询问？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不行！豹哥那人，最忌讳别人催促。万一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揪了揪头发，拿起手机解锁，又锁屏，解锁，又锁屏。
指尖在豹哥那个号码上停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几乎把手机捏碎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小姐，心神不宁的想什么吗？”
“啊！”
林婉猛地回过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方泽！
他不知什么时候，悄声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脸上带着那副标志性的笑容。
做贼心虚！
林婉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她和豹哥的交易，是瞒着方泽和安德森的！她不能让他知道！
她慌忙拿起手机，眼神躲闪，语气也有些结巴：
“没……没什么，方总。我就是在想一些设计上的问题，有点……有点卡壳了。”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她的脸色，她的眼神，她那紧握着手机指节发白的手，无一不昭示着她的慌乱。
林婉拙劣的演技，根本就逃不过方泽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他心中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果然背着他们搞了小动作。而且，看她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恐怕事情不太顺利？
很好。
方泽心中冷笑一声，表面却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他没有追问，也有点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副好领导的样子。
他话锋一转，将话题直接拉回了眼下最关键的事情：
“设计上的问题，慢慢来，总能解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
“不过林小姐，明天可就是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的日子了。”
明天！
是啊，明天！决战之日，就在眼前！
而豹哥那边依然杳无音信！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如果陆万深明天准时出现在赛场上，那她不就彻底完了吗？！欠条！还有方泽和安德森哥的怒火。
不行！不能慌！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林婉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恐惧压下去。
她抬头，挺直脊背，脸上迅速堆起一副自信满满、甚至带着几分傲然的表情，迎着上方泽的眼神。
“方总放心。”她的声音，努力的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笃定。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仿佛胜券在握：
“安德森方面设计的问题，我的团队已经完美解决了。至于陆万深……”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股冰冷的、带着必胜信念的弧度。
她必须让方泽相信，她有办法解决陆万深！至少，在明天结果出来之前，她必须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