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常在去两次朝阳宫,都被那个宁答应给劫走了,你让她在宫中如何立足?”
君沉御锋利的眉目微微下压,或许是因为眠儿在怀孕期间,他们二人许久不曾同房,所以这段时间他才有些食髓知味,总是流连忘返。
他也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皇上该肩负起的责任,所以并没有反驳太后的话。
“儿臣记下了,等忙完政务,自然会一一宠幸,不过最近战事频繁,再加上平阳关匪徒根深蒂固,儿臣实在是无心理会后宫之事,还请母后体谅。”
太后倒也理解,其实无论她再如何欣赏后宫那些女人,在太后眼里,只要不是做事很过分的,她一般都不会厚此薄彼。
就比如,太后就十分喜欢容妃。
“苏丞相也是朝中的老臣了,而且一直都是你信任的肱骨之臣,他的女儿在后宫一直是不争不抢的,这样一个端庄贤淑的人,你也应该好好的疼爱她,最好是能和她有个一男半女,就最好了。”
君沉御想了想,倒也点头说,“容妃确实是少有的贤德,这么多年来,朕也确实忽略了她。”
太后说,“你能想明白,听进去哀家的话就好。”
以前皇帝独断专行,再加上刚刚登基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太后无论说什么,都左右不了皇上的决定,这才搬去行宫居住。
如今没想到她所说的话,都能被皇帝听进去,太后也不由觉得欣慰起来。
“皇上如今这样就很好,能够听进去哀家的话,也知道哀家说的话是真的为你好。”
“是眠儿教会了朕信任。”君沉御神色温和。
太后神色微顿,想到了当年皇上还未登基之前的事情,她也知道,最开始皇上是不信任她的,因为她太自私了。
当初和先帝有了矛盾,太后因为心高气傲,所以就决断的想要放弃皇后之位什么都不要,一辈子待在佛堂。
甚至用母子亲情来逼迫君沉御,不许去接手先帝的江山。
她觉得若是君沉御不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对于高傲的太后来说,就是莫大的羞辱。
因为她不愿意接受先帝的任何施舍,就是想要在先帝的面前争一口气,哪怕她离开先帝,也依旧能够过得很好。
甚至当时的太后已经偏执到了不惜用手段来阻挠君沉御在先帝跟前有出色的表现。
那段时间,君沉御对她十分疏离,甚至都不愿意喊她一声母后。
因为他不理解她为何要这样,更不理解太后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怀丘壑,是想要励精图治,做一位明君来福泽天下百姓的,正因为如此,君沉御才在太子的道路上付出了比旁人更加努力的艰辛。
好在后来太后想明白了,这才帮着自己的儿子,成功由太子坐上了皇位。
不过刚开始君沉御对她略有隔阂,所以母子两人很生疏,无论她提出任何建议,君沉御都会下意识否认,并且从不相信她是真的为了他好。
好在现在君沉御确实是懂得如何信任一个人了。
太后笑了笑,而后正色的说,“如此就好,哀家听说定亲王要领兵出征剿匪?”
君沉御冷峻的脸色未有任何波动,“是,平阳关的匪徒几乎等同于一个周边国家的将士们了,而且更加凶猛残暴,定亲王能力出众,在战场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有他前去出征剿匪,必定能够凯旋而归。”
“可哀家在你眼里看到了杀意。”
太后的话,让君沉御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母后此话何意?”
“哀家已经听说了宫里的谣言,也知道你一直都介意当年的事情,想必除掉定亲王的计划,你是放在了这次平阳关剿匪上了。”
君沉御放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紧攥起来,心中也不免觉得讥讽,没想到母后竟然如此了解他。
“秦昭权势滔天,早就已经威胁到了朕的皇位,除掉他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成的事,朕也没有糊涂至此。”
太后伸手拿起茶盏,抿了口茶水,“罢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总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失了分寸。”
“儿臣明白。”
……
御花园。
温云眠今日并未坐轿辇,本想散散步的,却正巧瞧见了容妃。
容妃神态有些着急,东看西看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温云眠走过去,目光温柔,“容姐姐。”
容妃一瞧见,温云眠便是和善的神色,她正要行礼,就被温云眠扶住了手腕,“姐姐与我之间不必行礼。”
温云眠还是很感激刚入宫时得到容妃的帮助和提携的,而且她也收到了家书,知道苏丞相在朝中一直都很照顾二舅舅。
朝中也有不少的人看不惯顾家起势,所以在大舅舅和表哥都远在京城外的时候,一直在朝中针对二舅舅,企图欺负他一个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御史大夫,也多亏了苏丞相每次的仗义执言和刚正不阿的维护,这才让二舅舅在朝中站稳脚跟。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温云眠也知道顾家能够如此平稳的在朝中发展,是少不了秦昭和谢云谏两个人的暗中相护的。
毕竟朝廷前朝的尔虞我诈从来都不比后宫的少,自然也会有人眼热顾家,所以若是没有秦昭不分对错是非的护着,和云谏睿智冷静的筹谋,顾家怕是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
不过,这也不能忽视苏丞相的好。
所以温云眠自然对容妃的态度也很好。
容妃笑着轻轻拍了拍温云眠的手,“你如今是贵妃娘娘了,你我之间本就有身份上的悬殊,若是你免了我的礼,岂不是让人说你的不是。”
容妃就像个知心姐姐一样,语重心长的劝说温云眠。
温云眠还没来得及说话,容妃便轻轻的往后退了半步,而后规矩的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看她行礼过后,温云眠这才将人扶了起来,“姐姐总是如此注重规矩。刚才我瞧见姐姐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容妃略微凝重的点头,“今日早上出门着急,身上一直带着的香囊不见了,方才也让海棠他们四处去找了却没找到,本宫实在是着急。”
海棠在旁边开口说,“贵妃娘娘有所不知,那个香囊是我家娘娘的祖母亲手为娘娘绣的,娘娘戴在身上许多年了,想来是香囊的丝线松了,这才不是掉到了哪里。”
容妃向来低调,哪怕是身在妃位,身边也不过就两三个人伺候,这皇宫这么大,三个人也确实不太好找。
温云眠想了下,便喊了小路子过来,“让人去周围替容妃娘娘找找,看看掉在了哪。”
“是。”
容妃温和一笑,“多谢贵妃娘娘。”
“姐姐还是称呼我一句我妹妹吧。”
容妃柔和的点头。
两个人在御花园里转了一会,很快小路子他们就回来了,恭敬地将香囊盛了上来,“娘娘,容妃娘娘的香囊找到了。”
容妃瞧见香囊,连忙接了过来,“多谢妹妹了,还是妹妹身边的人得力。”
温云眠温柔恬静,又和容妃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自己宫内。
刚到内殿,温云眠本想传乳娘过来,将女儿和儿子抱过来的,没想到这时小张子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