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毫无反抗之力。
又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越帆的气息。
在越帆抵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自动打开了齿关。
越帆嫌戴着眼镜不方便，转头将眼镜摘下，继续覆上来用力的吻她。
除了第一次接吻，他傻乎乎的睁开眼睛一直看着她，后面他都会把眼睛紧紧闭上，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眼睛里直白的欲，火。
叶青却是恰恰相反。
她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纤长卷翘的睫毛沾着泪水，湿漉漉的，看起来极为可怜。
越帆没有睁眼，要是睁眼，大概还会吻的更凶。
他很喜欢这样。
喜欢青青和他接吻的时候哭起来的模样。
会让他兴奋。
而这种兴奋之下，是强烈的破坏欲。
想要做更多，最好让她哭着喊他的名字。
不过这些念头，越帆并没有流露出来。
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心理，阴暗到近乎变态。
此刻，叶青一双眼睛眨啊眨。
是被越帆刚刚的话惊的。
在她这里，越帆和越念青压根就是同一个人。
她完全没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过。
跟越帆说那么多越念青的事，也是因为重生后憋了太久。
现在，越帆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懂她的人。
她分享欲本就旺盛，可不得逮着他这一只羊“薅羊毛”。
而且她也想告诉越帆，上一世的他是多么耀眼，他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呀，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那种优秀，所以他完全不用将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
他如此夺目耀眼，就应该让全世界都看见。
结果谁能想到，她那些话居然会让越帆……吃醋？
“噗。”
叶青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接吻不专心就算了，还在那里笑，着实有些煞风景。
越帆因为她这一笑停下了动作，神情有些狼狈，“青青…”
他声音沙哑，语气无奈中透出了一点委屈。
接吻的时候不要走神。
他说过很多次的。
她每次都说好。
但每次都耍赖。
叶青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时候笑的，她就是没忍住嘛。
“对不起嘛。”她跟他道歉，开口时却发现自己声音娇嗔的不像话。
叶青脸一红，庆幸水房里黑漆漆，越帆看不到她有多害羞。
“不过，”她忍俊不禁，“我记得昨晚有人还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呢。”
越帆：“……”
暗色中，越帆悄悄的把头扭到一边。
在黑暗中待久了，叶青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光线。
他们靠的很近，几乎贴在一起，所以只要她仔细观察，还是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的。
于是，叶青也跟着歪了下头。
越帆见状，把脸扭到另一边。
叶青也跟着到另一边。
越帆直接低下头。
叶青就屈膝从下往上看他。
越帆见躲不开，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一张脸埋在她肩窝，撒娇似的在她耳边黏黏糊糊的说：“青青，别看了…”
叶青心里尖叫！
可爱死了！！！
越帆怕她还要提刚刚的话题，也怕她又开始在他耳边念念念念的，心下一动，按着她两条手腕的那只手一松，牵了她的右手下来，犹豫了几秒后，慢慢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腹肌上面。
叶青原本是想rua男友脑袋的，太可爱了，没办法，想rua。
谁知她还没动手，男友就给了她更大的惊喜。
叶青杏眼瞪得溜圆，亮晶晶的，比黑曜石还要闪亮。
被按住的右手动了动，很轻易的就摸到了衬衫下的腹肌轮廓。
第一秒还是有点软的，但她指尖才动了一下，手下的触感立马就变了。
叶青明显感觉到了男生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也一下就绷了起来，手再也不敢乱动，就那么贴着他的腹肌放着。
水房里的空气似乎不怎么流通了，叶青只感觉浑身燥热，口干舌燥。
她没忍住咽了咽唾沫，然后就听到水房里很清晰的“咕咚”了一声。
羞愤欲绝到让她想要立马去世。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闷哼，伴随而来的是几声吞咽。
显而易见的，越帆也没好到哪儿去。
明明是他主动点的火，最后差点被火灼伤的那个人却是他自己……
又过了十分钟，楼上几间教室的灯也暗了下来。
走廊里传来了接二连三的脚步声，以及几个学生讨论试卷的声音。
等脚步声逐渐走远，叶青和越帆才一前一后的从水房走了出来。
叶青闷头就往前走，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身后是同样红着脸的越帆。
男生个子很高，从后面看去，完全将女生的身影吞噬。
两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前面的叶青直接跑了起来。
越帆身形略微停顿，再然后抬脚就追了上去。
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两人刚干完坏事。
等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有人从水房里走了出来。
三中每层楼只有一个水房，修的很大，左右两边都有热水器，还有两排洗手池。
洗手池尾端有两处死角。
有同学经常在晚自习蹲在那两个死角偷吃外卖。
越帆和叶青刚刚在前排右边靠近走廊的死角这里。
听到他俩声音的时候，原本在水房发信息的林让，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
他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路过。
怎么都没想到两人会跑来水房偷偷接吻。
黏腻的接吻声徘徊不断的在他耳边循环播放，林让平静外表下，是躁动到几近暴虐的灵魂。
他快要疯了。
他刚才差点就没忍住冲出来揍死绿茶一顿！
这里是学校！
就算成年了！
他们也还没有毕业！
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对叶青……做这种肮脏事的！
然而下一瞬，他就听到了叶青的笑声。
很轻的一声笑，极为愉悦的一声笑。
心甘情愿，也乐在其中的一声笑。
这声笑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林让的血液几乎被冻结。
那股冲动也随之被浇灭。
他没有出来。
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打了越帆又怎么样呢？
不过是让叶青更厌烦他罢了。
叶青喜欢越帆，也愿意和他做亲密的事，他一个外人，管得着吗？
他管不着。
他不配管。
夜色渐深，林让神色放空的走向了车棚。
他其实也会想，那都是那个世界的他犯的错，是那个世界的他对不起叶青。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再对她冷暴力，也没有跟什么薛浅浅纠缠不清。
他还有机会挽回的不是吗？
每每想到这里，林让都很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世界的人犯的错，要他来买单？
他不想承担他带来的后果，一点都不想。
可这些念头，在看到叶青的时候就尽数化为了灰烬。
叶青所有的改变，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她是因为他才出的车祸，她是因为他才重新来到了这里。
即便那是上一世的他，叶青也在他那里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
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那个世界的林让带给叶青的痛苦，这一世的他必须偿还。
像是一场因果报应。
校外，越帆给叶青开了车门，护着叶青的头，让叶青先上了车，他拎着两人的书包，后坐了上去。
林让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
心脏像是被扎进了一把钝刀，正在一点点搅着他的血肉，让他心脏生疼，疼到窒息。
眼眶湿热。
林让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想：
原来，上一世越念青的视角是这样的啊。
叶青大概也经常这样看到他和薛浅浅进出。
如今他也体会到了。
未来可能还会体验无数次这种被刀剜血肉的感觉。
确实不怎么好受。
但，林让，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