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盖达！
照片上，是一具已经开始腐朽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蛆，容貌半毁，但依稀能看出是盖达，而他手背上的蝎子纹身，更能佐证他的身份。
“你果然认识他。”警察将方回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吧。”
“我......”方回张了张嘴，说，“我没杀他。”
“方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并不只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我希望你配合调查，而不是在这儿狡辩。”
“我真没杀他。”方回说，“两周前，盖达带人把我堵在校门口，为了不挨打，我也叫了人，这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矛盾冲突，你们可以查。”
男警察眯起眼：“你带人把他打了？”
“我认为我是合理自卫，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自己一个人恐怕会被他们打死，不得已才叫了人。”
方回顿了顿，继续说：“何况我根本没见到我叫来的帮手，当时我的同学朱白雨见我被堵，就给她哥哥打了电话，叫来七、八个人。”
“所以你是无辜的，朱白雨才是凶手？”警察顺着方回的话往下盘问。
“不，我和她都不是凶手，警官，首先以我的身体状况，当时那种情况是真的有生命危险，叫人自卫也无可厚非。”
短暂的震惊后，方回理清了思路。
他继续说：
“况且我们这边只有8个人，而盖达那边有20人甚至30人，人数差距巨大，盖达还持刀伤人，我们只能想办法自卫，最后才产生肢体冲突。”
“可打完架后，盖达他们只受了些皮外伤，那些伤口绝对不致命，至于他为什么会死在床上，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一概不知。”
“警官，你们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确定一下盖达的死因。”
话落。
方回定定看着审讯警察。
警察也看着他。
沉默片刻，后者说道：“死因已经确定了，有人在盖达的饭菜里下毒。”
“那为什么还要抓我？”方回皱眉，“下毒这件事，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警察摸了摸嘴角。
“可我听你的同学朱白雨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在学习各种医学知识？还……别有用心的背诵各种药物的说明书？”
听朱白雨说的？
方回皱起眉：“你们也抓她了？”
“当然，在得知盖达的死因之前，她的嫌疑比你的要大。”
“......我确实在自学医学，也确实背了许多药物的说明书，但我做这些，是为了……”方回的声音戛然而止。
警察瞥他一眼，走到他身后：“怎么，编不下去了？男子汉敢作敢当，你交代了吧，别再硬撑着了。”
“不是我做的，何来硬撑一说？只是……”方回有些顾虑，问：“警官，你确定今天的审讯内容是绝对保密的吗？”
“当然是绝对保密的，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没人会往外传。”
“好。”方回深吸一口气，“我自学医学，是为了报考北都大学医学院在做准备。”
“据我所知，考北都大学不需要背诵药物说明书，方先生，你还是聊聊为什么向你的朋友赵学武借钱吧。”
这都知道了！？
方回眉头紧锁，说：“我背说明书，是要在最快的时间里了解最多的药物，我要成为医学院里最拔尖的一小撮人，这样我才有机会使用那台计算机！”
“什么计算机？”
“一台记录了全国所有疑难杂症的超级计算机，我想知道自己变成植物人的真相！”
“调查真相，啧啧……”突然，警察问，“你是否因为植物人的原因而产生了反社会人格？”
“我再重申一遍，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心理疾病更不会因此杀人。”方回摇摇头，“至于借钱，是要买一双鞋。”
“那双鞋的价格是1399，而你借了2000，剩余的601元买什么了？”
“买了医学方面的书籍，剩下574元都还没花，这些书是我拜托蒋昌明主任买的，他可以证明我买书花了多少钱。”
“就可以证明你没有产生购买毒药的费用了是吗？”警察问。
“是。”方回点头。
警察话音一转：“林荫派出所针对你成立了一个心理疏导组，有他们的诊断记录，足以帮你减刑，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负担。”
“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方回皱起眉，“可以告诉我盖达的死亡时间吗？”
“目前推测是13天前的晚上。”
“13天前......”方回回忆了下，说，“那天中午我陪着朱白雨逛了两个小时商场，下午一直在家，晚上借了赵学武的钱，第二天晚上才开始背药物说明书，我没有作案时间。”
“方回，你应该知道，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调查，没有实质证据的话是不会去抓你的，你老实交代，争取减刑才对。”
“我没杀人。”
“......好，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
警察说着，朝对面负责记录的女警使了个眼神，两人离开审讯室。
方回坐在冷硬的审讯椅上，怎么坐都不舒服，面前是一盏晃眼的白炽灯，照的他一阵眼晕。
“实质证据？人不是我杀的，哪儿来的实质证据？”
“诈我？”
“他们应该不会用这么low的审讯手段吧？”
方回紧锁着眉头，暗暗思量着，最终也只能归咎于警察在诈他的话。
毕竟，他确实没杀人。
一件没做的事，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呢？
就这样，方回在冷板凳上坐了5个多小时，浑身僵硬发麻，每当他昏昏欲睡时，就会有人来把他喊醒进行询问。
方回无奈，从自证清白、罗列证据，变成了只用一句话回复：我没杀人。
吱呀....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方回虚弱抬眼，见第一个审讯他的那个男警察走了进来。
“还不交代吗？”这次，警察严厉了许多。
“......我没杀人。”
啪！
警察把一个透明袋子丢到方回面前，袋子里装着几根头发。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的，经过dNA比对，这是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