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饶命，我说，我说。”
章鱼小八虽然八条手臂都已经被曹七夜砍断，但求生欲依旧很强。
曹七夜掌心水元素汇集，「生命之泉」包裹章鱼小八还在喷血的伤口，瞬间便让伤口止血。
否则的话，就以这个出血量，即便曹七夜什么都不做，章鱼小八也会休克而死。
这家伙是这些鱼人的首领，知道得应该最多，所以曹七夜并不打算将其干掉。
不过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就要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我们是潮汐一族，来自江城海底的鱼人国......”
小八艰难地仰起头，声音像是老旧的风箱，带着海底特有的潮湿气息。
从章鱼小八的口中。
曹七夜大概了解了潮汐一族的来历。
数千年前，潮汐一族的鱼人作为人类的亚种，一直都跟人类和平共处。
青铜时代，潮汐一族就与沿海人类部落达成了默契。
每当月圆之夜，鱼人们会带着珍珠珊瑚上岸交易，换取陶器和布匹。
人类孩童常与幼年鱼人在浅滩嬉戏，浪花里飘荡着欢笑声。
潮汐一族的女性与粗犷的男性鱼人截然不同。
她们的上半身如同最精致的艺术品，肌肤如珍珠般莹润，泛着淡淡的蓝紫色光泽，纤长的脖颈两侧生着透明的腮纱，随着呼吸如薄绡般轻轻飘动，湿漉漉的长发间缠绕着会发光的海藻，在暗处如同星河倾泻。
最惊艳的是那条修长的鱼尾，她们的鳞片还会根据情绪变幻色彩，害羞时泛起樱花粉，愤怒时转为血红，动情时则流转七彩霞光。
特别是人鱼公主的眼泪，会凝结成最纯净的月光珍珠，而且她的歌声能让狂暴的海兽温顺如羔羊。
那是真正的美人鱼。
可也就是潮汐一族女性的过分美丽，埋下了祸端。
随着人类王朝建立，一切都变了。
某个诸侯在岸边见到人鱼少女梳理长发的场景后，贪婪的种子就此埋下。
人类开始用捕捉美人鱼，将其关在注满海水的玉缸里，成为王公贵族手中的玩物。
东海沿岸甚至出现以抓捕人鱼为生的猎手，他们用特制的螺号模仿求偶声波，诱捕落单的人鱼少女。
史料记载，齐襄公的宫殿里曾同时圈养三十余条人鱼，供宾客赏玩。
不过这个时期还不是最黑暗的，因为潮汐一族的男性，力量是人类男性的数倍，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水猴子，海怪。
在蓝星人鱼的保护下，鱼人一族还能勉强生存。
但随着大夏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出现，潮汐一族彻底失去优势。
明朝永乐年间，最后一批成建制的鱼人战士被火炮轰成碎肉，幸存者不得不逃往江城海底的海沟深处。
在数千米深的海底火山口旁，鱼人们用沉船残骸建造起鱼人国——“波塞冬之城”。
他们改造腮部结构，进化出发光器官，甚至学会用热泉冶炼金属。
从此以后，潮汐一族便生活在深海之下，只会偶尔扮成人类，采集物资。
丧尸病毒爆发之后，蓝星被黑雾笼罩，科技文明都被失去了效果，物理学仿佛不存在了。
出来采集物资的鱼人士兵发现这一点后，便在第一时间返回了鱼人国，将这一情况，告诉了鱼人国的两位公主。
鱼人国权力最高的并不是国王，而是继承波塞冬之力的公主。
而这一代的鱼人国，出现了两位同时继承波塞冬之力的公主，也是鱼人国最强盛的时期。
在得知人类的科技不管用之后，鱼人国展开了潮汐议会，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激辩，最终以微弱优势通过了“重返陆地计划”。
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夺取江城码头，就遇上了比现代武器更可怕的曹七夜。
先锋兵团，就这样被曹七夜给一锅端了。
“没想到美人鱼，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曹七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来美人鱼并不是传说。
而且要在海上阻击樱花国的航母，要是能得到潮汐一族的帮忙，岂不是如虎添翼。
在陆地上，这些家伙虽然不是曹七夜的对手，但到了海上，那可就说不好了。
“带我去鱼人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们的人鱼公主商量。”
曹七夜负手而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知晓了美人鱼的存在，这深海之下的鱼人国，他势必要一探究竟。
说不定还能拐个人鱼公主回来，岂不美哉？
“那可不行，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不可能告诉你鱼人国的位置，让我们潮汐一族再次遭遇人类的捕杀。”
章鱼小八的眼中迸发出决绝的光芒，断裂的手腕因激动而颤抖。
“即便你杀了我，也没用。”
周围的鱼人战士们也纷纷挺起胸膛，尽管他们的鳞片因恐惧而微微炸起，却没有一个退缩。
“八爷，你可不能相信这个残暴的人类。”
“对，没错，我们即便是死！也不能将人鱼国的位置告诉他！”
“八爷，咱们最后再跟他拼一波吧，咱们潮汐一族的战士，只能战死！”
战士们视死如归，与其让自己的族人陷入危机，他们更愿意拼死一战，哪怕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曹七夜的对手。
“我已经回答你很多问题了，就算你杀光我们所有人，我也是不可能告诉你鱼人国的位置，是我下令袭击你的，你杀了我吧，但是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些弟兄。”
章鱼小八几乎用恳求的语气看向曹七夜。
他之所以跟曹七夜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兄弟们争取到一丝活下去的可能性。
他看得出来，曹七夜虽然杀了很多他们的同胞，但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停手。
潮汐一族的先锋团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损失，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类。
要不是他主动下令攻击曹七夜，说不定双方早就坐下来好好商量了。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曹七夜怒喝一声，狂暴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整个码头。
潮汐战士们被这股力量压得跪倒在地，鳞片缝隙渗出鲜血，却依然咬紧牙关，没有一人求饶。
就这样僵持了整个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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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吧。”
突然，威压消散。
曹七夜背过身去，衣衫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放......放我们走！？”
小八的独眼瞪得滚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潮汐战士们也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大家伙儿都已经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了，曹七夜却让他们走？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在一旁看戏的女神们。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
曹七夜的声音冰冷依旧。
小八深深鞠躬，触腕因激动而蜷曲：“多谢大王不杀之恩，我跟我的兄弟们永世难忘！”
“快走！”
随着一声令下，残存的鱼人们纷纷跃入海中。
小八最后望了曹七夜一眼，身影渐渐沉入幽暗的深海。
“主人，就这么放这些家伙走了？不留下一个，好好研究一下？”
看着鱼人们的身影消失在码头上，江翎心如刀绞。
她是真心想抓一只鱼人研究研究。
这，可是蓝星的新物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