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格笑着轻轻地捏了捏温凌的小脸，拿花洒帮温凌冲干净泡泡，然后隔着浴巾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
没有传说中的“检查”。
程格只是细心地帮温凌擦干净身上的水滴，给人套上新衣服，又抱到床上去。
“太可爱了我们小温。”
程格特别想把温凌抱在怀里猛吸，但怕被当成死变态，最后还是抑制住了那股子冲动。
程格插上吹风机，帮温凌吹头发。
直夸温凌的头发漂亮，眼睛漂亮，哪儿都好看。
这个时候的温凌小呀，还不是那个要程格说好多荤话才会害羞的老色批呢。
现在夸两句都脸红耳红的。
程格注意到了，在一旁压着声偷笑。
安静下来，温凌便开始打瞌睡了。
程格吹头发的手艺可不是盖的，不管是吹在发丝上的温度还是按在头皮上的力度，都舒服得让人只想睡觉。
但小温凌强撑着，死活不肯睡。
吹完头，程格又给温凌擦药油。
程格先在温凌脸上有伤的那两处亲了亲。
是不带任何情欲的吻，他只是很心疼，很想安慰这个小孩。
小温凌只被妈妈亲过，这人、这个人怎么也亲他啊？
“……你、你干嘛？”
程格眼眶染了淡淡的红，“安慰你。”
小温凌听了，又不说话了。
接下来程格开始很小心地给温凌处理手上和腿上的伤。
有淤青的地方就轻轻抚一抚，打圈涂上药油。
没伤的地方就帮人按摩，这按按那揉揉。
长大了的温凌都抵不住，更不要说是哭了老半天的小豆芽菜。
小温凌是个意志坚定的大人，他是绝对不会……不会……睡……着……的……
程格给睡着的温凌盖好被子，在他额前亲亲，关上厨房门做菜去了。
小温凌是被满屋子的香味饿醒的。
他午饭只吃了一点饭，现在那么晚了，肚子都咕噜噜叫了。
温凌睡的迷迷糊糊的，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睁开眼，发现他待的地方一片昏暗。
扭头，可以看见大哥哥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程格心有所感似的，忽然回头，抓到了一只正在偷看的小猫。
小温凌看着程格擦干净手，打开门，朝他这边走来。
程格没开灯，就着厨房的光，把温凌抱着坐起来，用被子裹好。
“小宝睡醒啦？”程格问。
温凌下意识点点头。
程格给温凌倒了杯温水，让温凌喝，润润嗓子。
“会不会很饿？”
温凌捧着杯子，又下意识摇头。
程格才不信温凌不饿，摸摸温凌的后脑勺，“饭已经做好了，你起床就可以吃了。”
程格自顾自说话，去拿放在床边的外套给温凌穿。
小温凌耳边听着程格的话，喝了口温水，水带着一点点咸味。
可温凌却感觉他的心脏很酸涩。
他太小了，难以描述出此刻内心的感觉。
喝进去的温水会在周身流淌，把身体化得暖融融的，让鼻尖酸胀。
他有点想哭。
“小宝伸手，左手。”程格要帮温凌穿外套，温凌居然就这样任他帮忙了。
穿完外套，程格又把温凌抱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我开灯咯？”程格问。
温凌愣愣说“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
程格先开了一盏，等温凌的眼睛适应了会儿，才把另一盏打开了。
程格把汤端上来了，给温凌舀了碗，让人先喝点汤。
温凌却迟迟不肯动勺。
程格开玩笑：“咋了？怕我下毒啊？”
结果温凌不仅没反驳，还一副“就是怕”的表情。
程格：“……”
程格见温凌这样，被气笑了，但转念一想，小孩有这警惕心是好的，不然容易被欺负。
“看着啊 ”程格把温凌的那碗喝光了，再给人舀了碗，“喝吧，不烫的。”
小温凌这才开始喝汤，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小口小口喝，眼珠子转溜转溜。
大概是觉得好喝，后面喝得快了些。
喝完一碗，看眼神还想再喝，但程格不让他喝了，不然吃不下饭。
番茄炒鸡蛋，酸甜鸡翅，豆腐焖猪肉，焖茄子，还有好几道小温凌喊不出名字的菜。
程格做的都是温凌平时喜欢吃的家常菜。
这时候的温凌到底是个很小的孩子，看见好吃的东西肯定会馋，会在表情里显露出来。
眼睛亮晶晶的。
程格给温凌夹了满碗的菜，然后自顾自吃起来。
扒了好几口，才催温凌：“快吃呀，可好吃了。”说完，又继续扒饭了。
小温凌看程格吃了会儿，才开始动筷。
这筷子一动，便停不下来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做梦都梦不出这样的美食。
吃得小温凌心里酸酸涨涨。
程格早停下筷子了，眼睛小心往温凌那瞟。
小小一个孩子，老老实实扶着碗，笨拙地使着筷子，吃得很香。
看得程格心里满满的，好想偷亲小豆芽菜。
温凌安安静静吃着，突然不小心从碗里掉了一块肉出来，心里一惊，下意识往程格那瞄。
程格来不及躲，视线正好和人撞上。
小温凌赶忙把肉捡起来塞嘴里，程格都来不及阻止。
桌子程格只简单擦了一遍，并没多干净。
“掉了就别吃了，还有很多呢。”
温凌头微微低着，“嗯”了声，继续埋头小口吃饭。
过了会儿，温凌的碗里又掉出来一块鸡蛋，程格眼疾手快掩着，没让温凌捡起来吃。
温凌盯着程格，慢吞吞伸出掌心，摊在程格面前。
程格歪歪脑袋，不明所以。
“怎么了？”程格问，可温凌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答话。
像只……像只放犯了错的小猫？
最后程格把掌心搭在小温凌手上，先和温凌比了比大小，然后把那只小手握起来，捏一捏。
“手好小。”
温凌的手真的很小，摊开还没程格的拳头大。
“不用打手心吗？”小温凌忽然问。
程格一下子什么都懂了，怪不得小孩那么怯。
“打你做什么？”程格故意做出不可理喻的表情：“我为什么要打你？”
“你想啥呢？你要骑我头上吃都没关系。”
温凌怔了怔，那表情就差问“真的吗？”了。
程格想象那个场景，实在太滑稽。
“开玩笑的，骑我就算了，怕摔着。”
程格笑得懒洋洋的，一点不生气，这让小温凌莫名心安。
吃饱饭，程格在厨房清理碗筷，温凌揪着程格的裤子站一旁。
这倒不是温凌要那么做的，只是程格下达了命令，让温凌揪着他衣服，不准乱走。
还以为程格不知道他那些要逃跑的小心思呢，程格摸得可门清。
洗完碗，程格擦干净手，把小温凌抱回床上，拿出手机给小孩玩开心消消乐。
这么高端的手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所以程格的手机在小温凌看来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温凌张着两条腿坐在床上，手机放在床上，手指一下一下地划。
“amazing！”
”good！
“unbelievable！”
这坐姿和长大后的坐姿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会程格会觉得温凌像小孩。
程格看着小温凌玩，手搭在温凌的肩上，时不时捏捏，观察小孩放松下去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