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红缨,腰悬千牛刀,行动间,龙骧虎步,丰神俊朗。
身后,诸将拱卫,个个身披明光铠,精神抖擞,煞气凛凛,叫人心怀敬畏。
崔皓、诸将士、众多百姓连忙下拜:“拜见秦国公!”
高楷虚扶一把,朗声道:“起来吧。”
“谢秦国公!”众人齐声道谢。
崔皓上前一步,叉手道:“罪臣崔皓,仰慕秦国公威名,献城归附。”
“还请秦国公收留!”
高楷看他一眼,笑道:“崔刺史请起。”
“尔等既然归降,便官居原职,一切照旧。”
“城中百姓,不必兴师动众,便先归家去吧。”
他心中暗赞:这崔皓头顶青气成云,红光熠熠,做一州刺史,倒是绰绰有余。
“谨遵秦国公之令!”崔皓肃然应下。
随后,众人来至府衙,各自安坐。
高楷笑问:“不知潼关守将为何方人士?”
崔皓暗道果不其然,秦国公正是为永丰仓和潼关而来,连忙回言。
“禀秦国公,潼关守将名为魏文升,是齐王心腹爱将,镇守潼关数载,为人沉稳有度,尽忠职守。”
高楷点头:“你可有良策,拿下潼关?”
崔皓拱手道:“魏文升固执己见,不通人情,一时难以说降。”
“不过,微臣有一族侄,名为崔桃符,正为潼关都尉,把守城门。”
“微臣可修书一封,说动桃符开门投降。”
“好!”高楷大笑一声,“此战得胜,你当居首功!”
潼关北临黄河,南踞华山,因黄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方才得名。
其雄居京畿、河东、都畿三道交界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又扼守长安至洛阳的驿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的美誉。
如此一座雄关,强攻不易,若能说动守将献关投降,自是最好。
崔皓连连谦逊:“微臣微末之劳,愧不敢领受!”
事不宜迟,高楷立即下令,命夏侯敬德、赵喆二人,率五千骁骑,持书信,直奔潼关。
不出一日,便有捷报传来,两人与崔桃符里应外合,开城门,斩杀魏文升,潼关尽在掌握。
高楷大喜,亲率四万大军,移师潼关,登上城头,放眼望去,忍不住赞道。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潼关天险,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此关位于崇山峻岭之间,山连山,峰连峰,连绵不绝。
唯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供南来北往,却仅容一车一马通行,着实险要。
“主上所言极是!”崔皓点头附和,“潼关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
“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西岳华山,浩浩荡荡,气象万千。”
杨烨赞叹一声:“古人云,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
“当时只道夸大其词,如今一见,方知是肺腑之言。”
众人皆点头赞同。
这时,夏侯敬德呈上一封书信,瓮声道:“主上,这魏文升着实表里不一,竟暗中与刘竞成约定,于今夜献关投降。”
“哦?”高楷惊讶,“竟有此事?”
他接过书信看了看,摇头失笑:“刘竞成好手段,竟能说降此人。”
赵喆嗤笑道:“原以为这魏文升,身为董澄心腹爱将,委以重任,必然忠心耿耿。”
“没想到,他竟与刘竞成暗通款曲。”
唐检一阵后怕:“所幸主上运筹帷幄,先一步拿下潼关。”
“否则,让刘竞成得逞,不堪设想。”
众文武皆是庆幸,倘若晚来一日,潼关落入刘竞成手中,他便可长驱直入,肆虐关中。
届时,攻取长安之路,必将波折不断。
杨烨倏然开口:“主上,魏文升既然答应,今夜开门献关,我等不妨请君入瓮,将刘竞成赚入城中。”
夏侯敬德、赵喆二人,与崔桃符配合得当,行动迅速,仅仅一夜功夫,潼关便已易主,尚未来得及改换旗帜。
想必,刘竞成麾下斥候来不及探知,正可借这空当,利用一番。
“好一个请君入瓮!”高楷朗声笑道,“便依此计行事。”
崔桃符建言道:“主上,末将与魏文升相处数载,熟悉其字迹,可仿造一封书信,送到赵军营中,保管让刘竞成信以为真。”
“如此甚好!”高楷颔首,“若能擒拿刘竞成,必记你一大功!”
“谢主上!”崔桃符面露喜色,连忙提笔修书一封。
众人比较一番,纷纷赞叹:“崔都尉仿笔,足可以假乱真。”
事不宜迟,高楷立即派数名小卒,扮作魏文升亲卫,携带书信,前往赵军大营。
……
话分两头,潼关城以南五十里外,一座山谷之中,四万赵军在此安营扎寨。
此前,趁高楷与薛衍,在同官城外僵持,他亲率大军,昼夜疾驰,经风陵渡,过黄河,来到此地驻扎。
听闻斥候禀报,深感潼关易守难攻,他听从冯睿计策,暗中收买守将魏文升,伺机而动。
这一日傍晚,金乌西坠,他本在帐中查看堪舆图,忽见一名小校前来报喜。
“大王,喜事登门!”
“魏文升派人来投,愿献城归降。”
刘竞成大喜过望:“快请进来。”
不多时,数个亲卫迈入帐中,拱手道:“拜见赵王。”
“我等奉魏将军之命,呈上此书信。”
刘竞成接过一观,笑道:“尔等一路辛苦,且下去休憩一番。”
众亲卫推说城中军务要紧,拜谢而去。
刘竞成也不强留,将书信交予一众文武传阅,朗声道:“魏文升与孤约定,今夜戌时三刻,开门献关。”
“诸位可有异议?”
冯睿比对一番,笑道:“恭喜大王,正是魏文升字迹无疑。”
“他献城归降之心,必然不假。”
刘竞成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见张钊蹙眉道。
“主上,仅凭一封书信,恐怕难以断定魏文升真心与否。”
冯睿微微冷笑:“依张将军之意,莫非要魏文升效仿比干剖心,方才相信?”
“末将并无此意。”张钊沉声道,“只是,魏文升为董澄心腹爱将,颇为信重,并不曾亏待。”
“如今却骤然反叛,实在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