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脚步匆匆走进慕家，此刻慕家一片寂静，安静到让她的心都不安起来。
被雨水冲洗过的石板和树木，越发显得清新而润泽。
沈悠然没心情欣赏这一切，她来到客厅。
“祁寒？霖霖？”
她轻声呼唤着，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没有人回应，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环顾四周，原本为霖霖生日精心布置的彩带、气球都还在。
沈悠然咬紧了唇，视线落在客厅中央的餐桌上。
霖霖的生日蛋糕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精致的糖霜花朵已经失去了光彩。
蛋糕上的蜡烛未曾被点燃，就那样孤零零地伫立着，像是在无声诉说着昨晚的失落。
沈悠然的眼眶瞬间湿润，心中涌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对不起，霖霖，她不该错过他生日的。
霖霖一定伤心极了。
沈悠然想要马上见到他，不过刚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慕祁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面无表情望着她。
沈悠然心猛地一紧。
她知道祁寒生气了。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昨晚你去哪儿了？”
倒是慕祁寒率先开口询问。
“我.....我......”
沈悠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了半天都说不出话。
垂着头，双手无措绞紧。
慕祁寒就这样静静望着她。
也不说话，也不催促，只是眯起眼，眼神毫无温度盯着她。
沈悠然受不了他审视的目光，最终，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慕祁寒抬起脚步，向她走来。
沈悠然瞥到他笼罩过来的身影，本能后退。
直到后背撞到桌上，差点撞倒昨晚的蛋糕，她才猛地顿住。
那精致的蛋糕在桌上摇晃了几下，最终稳住。
可沈悠然的心却如同那晃动的蛋糕一般，七上八下，慌乱不已。
慕祁寒捏住沈悠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的力气极大，让沈悠然有些吃痛。
可她只是咬住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霖霖等了你一晚上，你却音信全无！”
慕祁寒双眼通红，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那么期待你能陪他过生日，可你呢，把他孤零零丢在这里，让他伤心难过！简直可恨之极！”
慕祁寒对着沈悠然指责，沈悠然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愧疚与自责将她淹没。
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让霖霖失望了，也让慕祁寒伤透了心。
“对不起。对不起！！！”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不断哭泣道歉。
沈攸然也一整晚没有合眼，心里的担忧和不安一直困扰着她。
此刻她眼眶微红，脸色苍白憔悴，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少给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慕祁寒真是讨厌透了沈悠然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该哭的是霖霖，是他这个等了她一晚上的人。
她这个罪魁祸首倒还先委屈起来了。
“说！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他再次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要她对昨晚的事情坦白。
沈悠然疼得脸色一白。
慕祁寒也没有心疼，只是恶狠狠瞪着她。
沈悠然闭了闭眼，她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和慕祁寒说自己是在寻找过往的记忆，是在找那个叫梁宇辰的人。
她更无法说，她和顾向阳在一起。
“说话！！!”
可沈悠然不说话，更加证实了慕祁寒的猜测。
强烈的妒意，让他心尖发疼。
他猛地一把甩开沈悠然，沈悠然猝不及防，被甩得撞向桌子。
为霖霖准备的精美蛋糕因为巨大的碰撞，开始摇摇欲坠。
上层的草莓、蓝莓等水果纷纷滚落，奶油飞溅得到处都是。
沈悠然被撞得头昏眼花，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身体顺着桌子滑落在地，狼狈地蜷缩着。
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脸上和身上沾满了奶油，模样十分凄惨。
慕祁寒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因为看到沈悠然的狼狈而消减，反而更加汹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沈悠然，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悠然艰难从蛋糕上爬起来，她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撞击而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这些。
她抬起头，看着慕祁寒，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祁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别跟我说话！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解释！”
慕祁寒面无表情望着她，眼中带着一丝阴骘。
“既然你那么在乎顾向阳，那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说完，他冷漠转身离开。
而沈悠然听到慕祁寒这话，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她赶紧上去拉住慕祁寒的手臂，焦急说道：“不是的，祁寒，和向阳没有任何关系。你别伤害他，求你！”
慕祁寒冷笑挥开她。
“哼，还说没关系？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沈悠然，你可真让我恶心！”
沈悠然被他挥得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她迅速稳住身形，再次追了上去。
“祁寒，我求你，真的，我和向阳只是普通朋友，昨晚我们只是......你要怪就怪我，别迁怒于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哀求。
慕祁寒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沈悠然。
“普通朋友？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还联系不上，你当我是傻子？”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挥拳揍向沈悠然。
沈悠然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得一遍遍祈求慕祁寒别伤害顾向阳。
可沈悠然越为顾向阳求情，慕祁寒就越恨。
到最后，他反手桎梏住沈悠然的手臂，力气大得恨不得将她捏碎。
“顾向阳，他该死！”
“不......”
沈悠然不停摇头，泪流满面。
“你别伤害他......如果你伤害他，我......我会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