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元没说要找谁,凌七也没有继续问。
晃晃悠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的魏盐喊了一声:“小姐,到了。”
朱元元和凌七下了马车,朱元元叮嘱魏盐和奚柏,“你们在马车里等着我们。”
“是,小姐。”
朱元元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二层小楼,大红的灯笼挂了一排,里面烛光摇曳,映出许多的人影。
兰香馆大门口站着两名女打手,她们看到两张生面孔,伸手拦住了朱元元和凌七。
“我们这里最低消费需要百两银子,二位可带够银子了?”
这进门得先验资啊,朱元元知道这是规矩,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亮给两个女打手,“够吗?”
两位女打手变成笑脸,伸出的胳膊变成请的姿势,并朝着里面喊道:“贵宾两位!”
朱元元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和醉香楼的热闹不同,兰香馆里很幽静,大厅里只有一位面带白纱的公子在弹琴。
琴声能让人浮躁的心沉浸下来。
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举止优雅,“两位贵客是第一次来吗?”
朱元元“嗯”了一声,“这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规矩吗?”
她猜这个男人就是这里的司坊,也就是老鸨。
兰香馆果然名不虚传,这位司坊不妖不艳,反倒有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司坊微微一笑,“来这里是享乐的,让您开心是我们的目的。”
“我们这里的公子分三等,三等公子陪睡,二等公子陪吃喝,一等公子只陪聊。”
“除了公子分等级,消费也是分等级的,”司坊从腰间拿出三块牌子,继续介绍业务,“消费百两以上送您青铜牌。”
他拿出一块青铜的牌子,让朱元元看了一下,“拿着青铜牌,您就可以在三等公子中任选了。”
接着他又拿出白银的牌子,“如果您累计消费一千两以上,就可以兑换白银牌,三等公子和二等公子任选。”
“当您消费累计到一万两银子时,”司坊把黄金牌在朱元元眼前晃了晃,“这个就是您的了,有了它,您在兰香馆里做什么都可以了。”
“当然,如果您不想累计消费等太久,可以选择一次性充值百两、千两、或者万两都可以。”
司坊把三块牌子摊在朱元元面前,“贵客想要哪一块?”
朱元元的眼睛把青铜、白银和黄金三种颜色扫了一遍,她最爱的只有黄金。
她把黄金牌拿起来,掏出一万两的银票放在司坊的手心里,“先充一万两,如果让我满意了,银子不是问题。”
司坊把银票鉴别一番后,优雅地把银票折好放进怀里,“好的贵客,请随我来,先给您开个户。”
朱元元看到自己的黄金牌上写着“八十八”三个字。
“您是兰香馆第八十八位黄金牌的拥有者,请问您贵姓?”司坊问道。
“朱元元,霍白霍将军的义女。”
朱元元如此直白地报出自己的来历,让司坊愣了一下。
“原来的霍将军府的小姐,”司坊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不知道朱小姐今晚想如何安排?”
“我……”朱元元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不远处有争吵的声音。
“本小姐在你们这里消费了不下五万两,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我!”
朱元元寻声望过去,看到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气愤地指着兰香馆的一位管事骂着。
那位管事很无奈,“胡大小姐,小的们也很为难啊,您的黄金牌里已经没有银子了。”
“而且,胡丞相还特意派人来警告过我们,不可以给您赊账。”
胡菲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你们不告诉我母亲不就行了,她只是暂时生我的气,过两天就会好了。”
管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您还是放过我们吧,胡丞相说了,要是我们坏了规矩,这兰香馆就别想开了。”
“那让我去见见子秋,让我和他说句话我就离开怎么样?”胡菲软下语气说道。
司坊见状走了过去,“胡小姐请回吧,子秋他不想见您。”
“不可能!”胡菲瞪圆了眼睛,“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司坊长叹一声,“您母亲派人找过子秋,至于说过什么,他没有说。”
胡菲神情一滞,“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见见子秋,让我问问他好不好?”
司坊摇摇头,“您请回吧!”
胡菲整个人垮了下来,面无血色,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幸好被人扶住。
“你没事吧?”朱元元扶住胡菲,关心地问道。
“没事,谢谢。”胡菲失了魂一样,晃着身体要离开,她的胳膊却被人抓住。
“这位姐姐可是想要上楼见某位公子?”朱元元晃了晃手里的黄金牌,“我刚刚充了值,但是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咱们相遇是缘分,姐姐能否带我见见世面?”
一听朱元元要带自己上去,胡菲离开来了精神,她这才认真看想朱元元,“好可爱的小妹妹。”
胡菲伸手捏了捏朱元元的脸颊,“你这么小就来兰香馆,回家不怕被你母亲打屁股吗?”
朱元元嘴角微抽,这个胡菲肯定是学过变脸,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我不小,今年十六了,母亲说我可以娶夫郎了。”朱元元笑着说道。
“确实不小了,哈哈,”胡菲大笑,“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我姓朱,朱元元。”朱元元报出自己的大名。
“原来是朱妹妹,”胡菲说得极其自然,只是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我姓胡,你叫我胡姐姐就行了。”
朱元元从胡菲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她一定喊的是“猪妹妹”。
她明明都告诉胡菲自己的名字了,叫元元妹妹不是更好听些,这胡菲绝对是故意的。
“胡姐姐,你想见哪位公子,我带你去见,”朱元元大气地说道,“如果一万两不够,我还可以再充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