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甄继续兴奋地说着，“就是我和你提过聚会的事儿呀，时间地点都定了，一共有三场，最早的一场在下周二，暂时定在江城，你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去呗？”
司橙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但是没一个字进入脑子，压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顾沉礼指尖的温度让她战栗，几乎快拿不稳手机。
顾沉礼太知道怎么让司橙妥协，简直毫不费力。
司橙想说话，张口只发出了很细微的声响。
秦元甄等了半天，又问，“怎么了？不方便吗？”
顾沉礼手上的动作未停，凑到司橙耳边压着声音小声说，“回复他。”
司橙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尽全力让呼吸平稳，“这一次我可能没法参加了，明天临时有个工作要出差，怎么也得一周左右回来。”
一周，刚好错过了下周二。
秦元甄失望了片刻，还是打起精神来，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反正有三场聚会，第一场没法参加，就再等等后边的，总有机会……”
话没说完，手机里只传来了嘟嘟声。
司橙已经挂了电话。
在彻底露陷之前，先切断一切被发现端倪的可能性。
因为她彻底撑不住了。
五分钟后，顾沉礼抓着她的胳膊，把手上的东西蹭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司橙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顾沉礼笑，“这可是你动情的证据。”
司橙咬牙，“顾沉礼，你真的很无耻！”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不是“顾少”，也不是“九爷”，而是完完整整的“顾沉礼”。
司橙梗着脖子，“那又如何。”
“不如何，”顾沉礼笑得更坏，“既然叫了，就得你清楚感受一下‘顾沉礼’这三个字的威力。”
司橙被他弄得有点烦躁，“我看你才应该吃点耗子药，压一压无法安放的旺盛精力。”
“谁让今天那晚鹌鹑汤那么补呢，你不也挺有精力的吗？”
顾沉礼说着，抬手举到司橙眼前。
手指上的东西已经干了，但这个动作还是让司橙有点难堪。
推开他，“我很累，如果你不想回隔壁，那今晚就在这睡沙发，我不拦着。”
知道拦也拦不住，司橙不想费那个口舌。
但顾沉礼怎么可能睡沙发呢，司橙卧室的灯刚灭，身侧的床便被一个重量往下一压。
顾沉礼上来了。
司橙用被子裹紧身子，闭眼睡觉，没搭理他。
可十几分钟过去，身边人却没有半点动作，黑暗中只能听到他很轻的呼吸声。
怪事，顾沉礼肚子里的那碗鹌鹑汤已经挥发完了？
正这么想着，腰上一热，顾沉礼的手还是搭了上来。
司橙转身，突然的和他面对面。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依稀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两人都很清醒。
顾沉礼盯着司橙的眼睛，像是想从中把她看穿。
他语气沉重而正式，问她，“司橙，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在浮潜溺水时，害怕吗？”
司橙一怔，喉咙口发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并不是不爱惜生命的人，玩得所有危险运动看似不要命，其实心里很有把握。
浮潜算是其中安全性比较高的，司橙一直以来的操作也没有问题。
“其实……”司橙回忆了片刻，开口，“那天虽然因为得知自己的身世，精神有些恍惚，但这些许的分心，并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有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在我的浮潜设备上动了手脚。”
顾沉礼的眼神晦暗不明，“那你有去调查过吗？”
司橙摇摇头，“没有，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说完，两人的对视中，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顾沉礼的手从司橙的腰间离开，顺着手臂往下，握住了她的指尖。
动作温柔又缠绵，接着开口，声音暗哑，“没事了，以后都不会了。”
司橙并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回了一声“嗯”。
顾沉礼今天很规矩，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握着司橙的手，手指一下下轻轻敲着她的手背。
司橙是真累了，闭着眼昏昏欲睡，再最后彻底睡着前，听到顾沉礼很轻地说了句，“明天和我一起去临北市，把这边的一切不愉快都暂时忘掉，好不好。”
司橙只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回应。
去临北市这件事，顾沉礼已经计划了很久，每次都被耽误，一拖再拖到了现在，好在所有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只要机票订下，马上就能走。
把最后一个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司橙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嗯好，俱乐部一切运营正常，我已经交代过了，只要你有空的时候过去看一眼就行。”
司橙笑眯眯接着说，“那就麻烦师兄咯，等回来我请你吃饭，行，加上前几次欠你的一起请。”
听到“师兄”两个字，电话那头是谁显而易见，但旁边的顾沉礼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给谁打电话，那么温柔。”
司橙，“你不喜欢的人。”
“你对我不喜欢的人一向那么温柔？”
“没办法，人家对我好，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司橙斜看了顾沉礼一眼，“免得再多一个人骂我是白眼狼。”
话音未落，顾沉礼突然欺身靠过来。
司橙毫无防备，只能往后躲，“你干嘛。”
顾沉礼伸手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面无表情瞥她，“帮你系安全带，不然还能干嘛？车厢内那么小，我可不喜欢，影响我发挥。”
……司橙对他的口无遮拦确实无言以对。
不过今天她心情好，又解释了一句，“这次要出去那么多天，跳伞俱乐部不能没有人看着，师兄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了解情况的人，我当然只能麻烦他。”
“行，”顾沉礼声音拉长，“反正在你眼里，除了我之外，其他的都是好人。”
“这本来就是事实。”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认输。
一轮结束，司橙又开启第二轮，“今天怎么不是述义来送我们去机场，你又给人家安排什么苦差事了？”
“惦记他？”
“可不，本来还为他准备了礼物，想亲手交给他，看来只能等回来之后了。”
说完，她感觉到顾沉礼的目光如刀子般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