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心狠、果断、决绝。
还有很多用来形容“九爷”的词，反正不是现在这样。
黏人又耍赖，哪里是长风俱乐部掌门人该有的样子？
司橙是真的觉得累，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懒得多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顾沉礼又说，“就算我真的想做什么，也得征求你的意见，总不能乱来不是？”
他可没少乱来！
虽然每一次到后来都会变成司橙主动，但那也是顾沉礼的错！
司橙有些羞赧，瞪了顾沉礼一眼。
他表情带笑，“真在想那些事？要是你真想，给我个眼神，我百分百配合，尽全力配合。”
司橙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那口怒气压下去，更是不想搭理他，把半开的门推开，直接往里走。
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明天我就去看房，三天内搬走。”
话说得挺硬气，她看不到此刻顾沉礼是什么表情，倒是听到很轻的笑声。
嗯？他不光没跟进来，还在后边讪笑？
难道就真这么有把握，确定自己不会搬走？
又或者是早有计谋让她没法搬走。
司橙心里隐隐不安，一回头，看到顾沉礼竟然转身走了！
走了？
他什么时候那么自觉，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了？
只是被司橙拒绝了一句，就毅然决然扭头走了？
难不成是欲扬先抑的一种计策？
司橙的心在此刻彻底被搅乱了。
进屋后，人还没坐下，先给阮舟舟打了个电话。
不管那边的人是不是在忙，司橙先开口，“邀请你今晚来和我睡，来不来？”
阮舟舟笑了几声，“和顾沉礼吵架了？”
司橙倒是理直气壮，“干嘛这么说，我想你了，和他有屁关系。”
“放着一个极品大帅哥不睡，想和我睡，除了吵架，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司橙皱眉，“用‘极品大帅哥’五个字来形容他，听起来实在有些奇怪。”
阮舟舟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听着她这动静，甚至能想象到她前仰后合靠在沙发上的样子。
“这事儿吧，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涉及到‘睡不睡’这种事，就得用浅显易懂的词语来做总结，难不成你这个点还想和我讨论顾沉礼作为胜意集团总裁的工作能力？”
司橙眉头越皱越深，“咱们的话题就非得围绕着他？不能聊点别的？”
“可是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已经被顾沉礼给占据了吗？”
听到这话，司橙心上仿佛被一箭射中了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沉默了一会儿，阮舟舟语气定了定，“真因为他生气了？”
司橙长叹了口气，“我觉得这种感觉很糟糕。”
阮舟舟懂她，“虽然生活因为一个男人失了控，但你本来也不是守序的人，说不定‘失控’也不是坏事呢。”
司橙，“‘占据’和‘失控’不一样。”
“可你早有了应对的方法不是吗，只看愿不愿意罢了。”
阮舟舟一针见血。
应对方式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快刀斩乱麻。
要么往前一步，让两人的关系有巨大飞跃，转变相处方式，目前存在的烦恼自然没有了。
要么退后一步，做陌生人，至此不再来往，这个方法更加干脆。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司橙再开口，“顾沉礼手里还有我需要的东西。”
爸妈的事才刚有眉目，她需要顾沉礼帮她接着查下去。
而且，她也被顾家复杂的故事挑起了兴趣，很想多些了解，不愿意半途而废。
阮舟舟又笑了起来，“瞧，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和顾沉礼不可能断绝来往，那就不要犹豫了，反正你们俩都这样了，暧昧得人尽皆知，早点捅破那层窗户纸未必会是坏事。”
“什么叫暧昧得人尽皆知，”司橙皱了皱眉，“谁知了？”
“你问问身边的人，谁不觉得你俩是一对，比如述义，他不是早把你当顾夫人看了吗？”
等等，司橙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她眯了眯眼，“你最近和述义走得很近？”
此刻看不到阮舟舟的表情，不清楚她会不会觉得心虚。
声音听起来倒是很自然，“什么叫走得很近，你别瞎给我制造绯闻，你在临北市那次，要不是述义及时联系我，你可能就死在秦元甄手里了，他可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
司橙笑，“听你这意思，是要代替我报答他？”
阮舟舟严肃道，“我现在和述义也是合作关系，没有别的，跟你也没有关系，我不要你掺和，你更不要觉得有任何负担。”
这倒让司橙没想到，“合作？”
“我们公司新开发的追踪仪目前在一期的测试阶段，我需要述义帮我牵线搭桥，找愿意体验的公司来帮助我们进行二期的开发……”
说到自己的事业，阮舟舟打开了话匣子，说到一半又觉得话题扯远了，很快拉回来。
“还是说说你吧，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之前说要冷静一段时间，现在冷静完了吗？有结果了吗？”
司橙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懒懒地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冷静，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现在还欠人家一个救命之情，我还能怎么想？”
阮舟舟略一琢磨，“要我说吧，不拒绝不排斥就是同意的意思，你也别纠结了，总要有个开始，哪怕是错误的路，只有亲自走过一次，才能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
司橙淡笑，“你什么时候成哲学大师了？”
“我要真是哲学大师，一定先把你抓过来给你好好洗洗脑！”
阮舟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司橙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确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能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阮舟舟担心。
现在横在司橙和顾沉礼中间的，不光是他们两人各自的顾虑，还有……顾老太。
在调查清楚顾老太究竟有什么目的前，司橙不能有任何举动。
她有预感，和顾沉礼之间的关系会起到诱饵的作用，必要的时候或许还需要两人联合演一场戏。
挂了电话，司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廊上亮着灯，空无一人。
对面那扇门紧闭着，今晚的顾沉礼似乎并不打算有任何举动。
这是一个无比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