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安慰，就意味着今晚司橙是没法好好睡觉了。
好久没有这么累过，最后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隐约感觉到顾沉礼还说了几句话，但她也没有力气回应。
直到第二天早上，司橙是被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吵醒的。
她翻了个身，眯着眼按开手机，看到是卓粤发来的一条消息。
“今天有没有空，想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
司橙正要回复，身后的顾沉礼靠过来环住她的腰，“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司橙觉得脑袋是还不太清醒，也没多想，直接回答，“卓粤找我。”
顾沉礼也只是随口一问，“她怎么了？”
司橙刚刚的回复还没打完，卓粤新的一条消息又进来了。
“陪我去做个人流。”
？
司橙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没有眼花。
这下是真醒了。
身后的顾沉礼察觉到不对劲，往这边凑了凑，想看看怎么了。
司橙连忙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枕头上，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她闲不住，想让我陪她四处逛逛。”
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但顾沉礼还是看得出她的状态不太对。
不过，他并未挑明，反而附和道，“也是，这段时间太忙，都没能好好陪他俩逛逛，那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说话间，司橙已经起身，准备去洗漱换衣服。
反问顾沉礼，“这话说的，难道我说回来，你就会提前到家里来做好饭等着我？”
顾沉礼笑，手撑着支起半边脑袋，看着她，“只要你开口，我当然能提前回来，你提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还是算了吧，让堂堂顾少抛下工作回来给我做饭，这份恩情我可承受不起，要是影响到胜意集团，那我可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司橙说着，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当着顾沉礼的面就开始换衣服。
白皙光滑的后背就这样在顾沉礼眼前晃。
顾沉礼当然不客气，把眼前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眼神里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等司橙穿上一条红色的裙子后，他才开口，“你是不是瘦了？”
司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摇摇头。
他又说，“昨晚我就觉得腰细了不少，多吃点，别再犯病。”
明明是关心的意思，怎么最后四个字说出口听起来那么欠揍？
司橙“啧”了一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指了指后背，“我够不到，帮我拉下拉链。”
顾沉礼坐起来，认认真真帮她把裙子后边的拉链拉上。
又问，“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周末再去医院抽个血复查看看指标有没有好点吧。”
“不用，”司橙起身，“我的贫血是需要慢慢调理的，不是一朝一夕吃个药就能有多大好转，查了也白查，我最近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顾沉礼还想说什么，司橙已经不给他废话的机会，进了卫生间洗漱去了。
和卓粤约好在医院门口见面，司橙到的时候，她正好刚从车上下来。
一看到卓粤，司橙便皱起了眉，走过去，“几天不见，怎么那么憔悴？”
卓粤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司橙看，笑得无奈，“这不就是身体不舒服才来检查，还以为是我太脆弱，没想到是被肚子里的东西吸去了营养。”
司橙虽然没怀过孕，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看抽血化验结果就知道确实是怀孕没错。
她眉心越蹙越紧。
倒是卓粤显得很轻松。
最纠结难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既然做了今天这个决定，就意味着她想明白了一切。
“走，边走边说。”
卓粤挽着司橙的胳膊，和她一起往医院楼上走，两人没坐电梯，很默契地选择爬楼，12层楼，两人走得非常慢。
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卓粤一边走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司橙，其中的重点，当然是肚子里孩子的由来。
虽然司橙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景洐的，但听到完整的故事后，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个疙瘩。
停住了脚步，有些懊恼，“也就是说，是那晚在长风俱乐部喝了酒之后……”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当时不要让他俩喝那么多酒，自己尽尽地主之谊带他俩去别的地方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
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医院之行。
看出了司橙懊恼的表情，卓粤笑得爽朗，“我今天找你来陪我，是因为医院要求有家属签字，才能做手术，可不是想让你负责的意思，那晚虽然喝了酒，但我是清醒的。”
是清醒的，自愿的，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
说着，卓粤又苦笑了一下，“唯一的错误，就是怪自己没做好措施，那晚……太突然了。”
司橙跟着浅浅叹了口气。
卓粤突然抬头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你和顾沉礼得吸取我的教训，以后每次都得做好措施。”
司橙，“……”
顿时哑口，没法回答。
卓粤笑，“走吧，快点上去排队，不然今天恐怕轮不到我们了。”
妇产科外已经排起了长队，卓粤把单子递进医生办公室，退出来外边等着。
接着被司橙拉到一边，非常郑重地对她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做了决定，但这件事是不是该让景洐知情？”
不是给他知情权，而是要他负责。
结果是两个人一起造成的，为什么只有卓粤自己承受身体的痛苦和内心的纠结，而景洐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依旧过他原本的好日子。
想想就觉得不公平。
“男”这个性别，是不是天生就有优势。
想到这个，司橙只觉得生气。
卓粤却意外的很平静，“我没打算让他知道。”
顿了顿，她又说，“上周，他向我求婚了。”
什么？司橙吸了口冷气。
卓粤接着说，“他不知道我怀孕了，只是想对那晚的事负责，所以打算娶我。”
听起来……景洐还算是个好男人。
不过，司橙已经看出了卓粤的意思，“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