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宁在琅嫣的宫殿里彻底安顿下来,之后外出若是碰见琅昼,二人互相冷眼相待,仿佛彼此是陌生人般。
更在一些小事上公然帮衬琅嫣,当着琅昼的面,对琅昼手下之人怼之又怼,外人跟前,彻底下了琅昼的面子。
不少琅昼身边的亲朋好友知晓此事为他打抱不平,许多进宫的公子哥更是围着谢挽宁要刁难,还未下手就被谢挽宁身边,琅嫣的贴身婢女给训斥威胁。
几次都得不到结果,他们愤然不平,索性就换了条路子,散播关于谢挽宁的谣言。
她的名声彻底坏掉了。
谢挽宁刚回到自己的住所,桃桃就扑了上来,“娘——”
软萌的孩子在她怀里拱了几下,抓着她的手往下扯,企图让她弯腰,谢挽宁便也照做了。
她低头用闹大轻碰了下桃桃的额头,就感知到两只小手啪在她两边脸颊上,她的脸被用力的揉着,桃桃眨着沾着水珠的眼睛,低声说:“您不要听他们的话。”
“什么话……”谢挽宁愣了下,转而才反应过来桃桃的话是什么,眼眶瞬间湿润,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外界的话还是传到了孩子的耳朵里。
她慢慢蹲下,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橘琉,橘琉对上眼神,连忙摇头摆手否认:“不是奴婢说的。”
橘琉顿了下,艰涩的说:“那群人太过分了,郡主去学习知识,他们专门围着郡主欺负她,还骂您!还好郡主最后都欺负回去了……”
“等下。”谢挽宁有些发愣,她错愕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儿,抱着她的双手忍不住收紧,低低询问:“被欺负了怎不与娘亲说?”
桃桃嘿嘿干笑了两声,“娘亲最近忙,桃桃能自己解决。”
一介外人小女孩,又能解决什么!
谢挽宁更加心疼了。
她摸着桃桃的脑袋,低声自责:“是娘的问题,娘没能发现你受欺负。”
“橘琉。”谢挽宁点名,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下次若又发生这种事情,寻人找我,又或者直接带桃桃欺负回去。”
“奴婢明白。”橘琉点头,她忽似想到什么:“对了,奴婢听说今晚皇宫里又举办一场宴会,时候也不早,公主您还是快快随奴婢进来,奴婢给你梳妆打扮……”
她抬手打断橘琉的话,摇头:“不必了。”
橘琉往内走路的动作停下,回头不解的看向她,谢挽宁淡声说:“这些宴会,我一律参加不了,没有资格。”
“这……”橘琉忘记了。
如今的她并不是琅昼身旁挚友,只是琅嫣手底下一普通的药理师,怎的配前去参加宴会?
不过这也好,谢挽宁原先以为琅嫣说什么也会将自己也带过去,这样便能在琅昼的跟前炫耀,但这做法现在想想还是太过于幼稚。
反正外界话语早已落在她的身上,暗地嘲讽琅昼的人更多。
她垂下眼,指尖抓着桃桃双肩两边,勾着上面的款式花样有些出神。
“叩叩。”
院门被敲响,琅嫣身侧的婢女罗雪的声音又响起:“谢小姐,现在方便吗?”
一听,谢挽宁便明白她寻自己的原因。
她轻吐了口气,冲着橘琉摆手,自己起身朝着药理室那走去。
门被打开,罗雪走进来,目光率先落在那桃桃身上,她余光瞥了眼药理室方向的人,下意识朝桃桃伸出手。
只不过手还未碰到,桃桃就率先躲在橘琉的身后,警惕害怕的看着自己。
罗雪被她那双眼瞧的刺眼,眉头微蹙,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这女娃娃,瞧的倒是不讨喜。”
“大人说笑了。”橘琉干笑着立马挡在桃桃跟前,“我家主人说了,她一介小娃娃,也不用讨不讨喜,正常长大就好。”
罗雪挑眉:“人家嘴上过个客套话你也真信,难不成最初带你的嬷嬷没有教过你?”
谢挽宁带着要交给琅嫣东西出来时就看见罗雪对她们两人呛声,她冷脸迅速走过去,将手上的东西交给罗雪,语气不善:“东西给你,我们院中的事情不必牢费你来担心。”
罗雪脸色难看,却也说不了什么话。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谢挽宁发觉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琅嫣对她不过是不问不顾的态度,大多数都是罗雪与她交涉,她在外界的名声也彻底烂臭,压根去不了哪里,整日都被困在这不大不小的药理室,流水般送出自己的制作品。
继续下去,她得不到任何的机会,更不会得到什么消息。
她抿唇在药理室内徘徊走着,瞧着四周,目光忽的落在门口旁边的柜子上,心里顿然有了个主意。
扯着距离交付制作品还有一段时间,谢挽宁让橘琉偷偷去买一些她所需要的东西带到药理室,两人牵扯着细线,将线的一头与门框缠绕上,另一头又与柜子上的瓶子绕起。
做完这些,谢挽宁就让橘琉从外推门进来尝试一下,橘琉照做。
伴随着她门一开,那被缠绕的瓶子瞬间掉了下来。
谢挽宁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抓,避免瓶子砸在橘琉的脑袋上,她握着那瓶子,慢慢露出笑容:“做出来了。”
隔日。
谢挽宁早早就在药理室等候着,指尖抚摸着桌上的药材粉末,心里敲算着时候。
没过多久,门外就隐约响起罗雪的声音,“谢小姐呢?”
橘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她在药理室准备,不如奴婢去喊喊?”
“不必,我亲自去。”罗雪否认。
谢挽宁耳朵一动,来了。
她放松着自己的四肢,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却并未抬眼,静静等候着声响。
门吱呀被打开,罗雪的身影刚出现一半,她头顶上就响起一阵哐当声,罗雪下意识抬头,那满头的粉末全掉在她的脸上。
她皱脸连声呛着,“咳咳!你们怎么还把药粉丢在这里……”
话还未说完整,房间里关于她的声音就瞬间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谢挽宁才慢慢抬起头,方才还在叫唤的人,此刻已然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