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灼伤也得擦。”叶凌收起药油，又取了另一罐药膏，见赵峰解衣袍时动作僵硬，便伸手帮他拎起后襟：“别扯到伤口，我来。”
赵峰的后背满是深浅不一的灼伤，有些地方还结着薄薄的血痂，叶凌用棉球蘸了药膏，从伤口边缘慢慢向内涂匀，每碰到一处红肿，动作就放得更轻：“这药膏凉，能镇住灼痛，就是干得慢，涂完别立刻穿衣服，免得蹭掉。”
叶凌涂得仔细，连肩胛骨下那道细小的划伤都没放过，指尖偶尔碰到赵峰紧绷的肌肉，还会顿一顿，确认对方没觉得疼，才继续往下涂。
待整个后背都覆上一层薄薄的药膏，叶凌才取过干净的纱布，剪了合适的大小轻轻贴在几处较深的灼伤上：“这样能防着夜里翻身蹭到。”
“后背的灼伤也得擦。”叶凌收起药油，又取了另一罐药膏，见赵峰解衣袍时动作僵硬，指尖还因牵动伤口泛着白，便上前一步，伸手帮他拎起后襟：“别扯到伤口，我来。”
衣料离开皮肤的瞬间，赵峰后背的伤彻底露了出来，深浅不一的灼伤像暗沉的斑块散在脊背，靠近腰线的地方还结着薄薄的血痂，边缘泛着红肿，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
叶凌看得眉头微蹙，取过干净的棉球蘸了药膏，先在伤口边缘轻轻点了点，确认赵峰没露出不适的神色，才慢慢向内涂匀。
“这药膏凉，能镇住灼痛，就是干得慢。”叶凌的声音比平时放得更柔，指尖划过灼伤处时，力道轻得几乎像羽毛拂过：“你忍忍，别乱动，蹭到未愈合的地方容易留疤。”
赵峰乖乖应了声“好”，原本紧绷的脊背竟慢慢放松下来。他能清晰感觉到，叶凌的指尖每次碰到红肿处，都会下意识放缓速度，连肩胛骨下那道藏在骨缝里的细小划伤都没放过。
那是之前劈斩墨纹虎王时，被飞溅的兽骨划到的，他自己都快忘了，叶凌却看得仔细。
药膏的清凉顺着皮肤渗进去，渐渐压过了灼痛感，赵峰忍不住偏过头，正好看见叶凌垂着眼的模样。
烛火映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偶尔会因专注微微动一下，连握着棉球的手指都绷得笔直，像是在做什么格外郑重的事。
一股暖意突然从心底涌上来，赵峰喉结动了动，轻声道：“叶凌，其实你不用这么细致，我皮糙肉厚，忍得住。”
叶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伤口哪有忍忍就好的？墨纹虎王的妖气还残在你体内，若药膏涂得不匀，留下隐患怎么办？”
说着又低头继续涂药，指尖碰到赵峰腰侧时，见他肌肉轻轻颤了一下，便放缓了动作：“这里很疼？”
“没有，就是有点痒。”赵峰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叶凌鬓边垂落的碎发上，忍不住抬手替她拂到耳后：“就是觉得，有你在身边，连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叶凌的耳尖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声音轻了些：“别贫嘴，乖点别乱动。”
待整个后背都覆上一层薄薄的药膏，叶凌才取过剪刀，将纱布剪成贴合伤口的形状，轻轻贴在几处较深的灼伤上。
贴到腰线处时，她指尖不小心碰到赵峰的皮肤，见他身子又颤了一下，便故意道：“再动，药膏就蹭掉了。”
赵峰立刻僵住身子，像个被点了穴的孩子，惹得叶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收拾好药箱，又取过一件宽松的素色里衣递过去：“先穿这个，料子软，不会磨到伤口。”
赵峰接过里衣，看着叶凌眼底藏不住的关切，心中的暖意越积越满。他一边慢慢穿衣服，一边笑道：“以前总觉得你冷静得像块冰，没想到你细心起来，比谁都周到。”
叶凌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将药箱里的镇痛药丸取出来，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夜里若疼得醒了，就吃一粒，别硬撑。我就在隔壁，有事敲墙。”
“知道了。”赵峰笑着点头，看着叶凌拎着药箱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开口：“叶凌。”
叶凌回头：“怎么了？”
“别走！”
赵峰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叶凌拎着药箱的手顿在半空，回头时，正撞见赵峰眼底的认真，没有了之前的玩笑，只剩满满的恳切，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红。
她愣了愣，下意识问：“还有事？”
赵峰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床头的空枕，又落回叶凌身上，声音放得更柔：“夜里，我怕不小心蹭到后背的伤口，也怕疼得醒过来没人搭把手。你看这床够宽。”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脸颊发烫，连忙补充：“我就想有个人在身边，安心些，绝对不碰你！”
叶凌的耳尖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红。她攥着药箱的把手，指尖微微用力，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明明知道赵峰是因为伤口疼、心里不安，可“一起睡”这三个字，还是让她乱了分寸。
她垂着眼，盯着地面的青砖，沉默了片刻，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你，你别乱动伤口就好。”
赵峰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往床内侧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背的纱布，生怕动作大了扯到伤：“我不动，保证乖乖的！”
叶凌无奈地摇摇头，将药箱放在矮柜上，又去桌边吹灭了大半烛火，只留廊下那盏灯笼透过窗棂，在屋里投下暖融融的微光。她走到床边，慢慢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刻意与赵峰保持着半臂距离，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床确实够宽，两人躺着竟丝毫不显拥挤。可赵峰还是能清晰闻到叶凌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她发丝间的清浅气息，让他原本因伤口隐隐作痛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他侧过身，看着叶凌的后背，轻声道：“叶凌，今天谢谢你。”
叶凌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说了是举手之劳。快睡吧，明天还要养伤。”
“嗯。”赵峰应着，却没立刻闭眼。他能感觉到叶凌的身体还有些僵硬，显然也没习惯这样的距离，便故意放柔了呼吸，让自己的气息尽量不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