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再开始查！”陆清河看了眼逐渐昏暗的天色，不由打了个哈欠。
在画舫本就没有休息好，又因杜衡的死神经紧绷了那么久，如今回到汤府只觉一阵疲倦袭来。
“喂，你不会还没想好怎么查吧？”汤婉婉柳眉蹙起，她对陆清河多少有点信心，但对三日查出真凶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查，所以才要先去睡觉，让脑袋休息下思路才能更清晰。”
对于陆清河这样的解释，汤婉婉不置可否，轻哼一声转身离去：“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我看你就是想睡觉。”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汤婉婉心里还是觉得某人说的很有道理的。
“大哥，咱们真要去睡觉啊？”
陆虎本以为陆清河是想支开汤婉婉，可见他真带着自己往抄书别院走，忍不住开了口。
“不睡觉干嘛？过不了多久便要宵禁了，你还想夜探府衙不成？”
“好像也是！”
陆清河回到住处后，很快便有小厮送来了饭菜。不但比之前丰盛许多，竟还多了一盘糕点。
不用想便猜到是汤婉婉安排的。
哎，好像越欠越多了？
用过晚食，陆清河躺在通铺辗转许久，才在结拜兄弟的呼噜声中睡了过去。
砰砰砰！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再不起，我可要进来了！”
陆清河与陆虎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看了眼将亮的天色，匆匆穿衣下了床。
陆清河与路虎两人慌里慌张起了床，生怕汤婉婉会闯进来。
“婉婉小姐，这才卯时吧？你咋这么早就来了？”陆虎拉开门有些不满的抱怨。
但见今日的汤婉婉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少了几分庄重，多了几分俏皮。
“你有没有搞清楚如今是什么情况？你大哥可是答应三日找出真凶，你们多睡一个时辰，用来查案就少了一个时......”
汤婉婉不耐烦的推开陆虎，想直接去找陆清河。
然而，看到的却是正在穿衣的某人，不由下意识捂住了脸，慢慢转了过去，嘴里嘟囔道：“没穿好衣服，开什么门....”
提着食盒的小桃偷偷看了一眼，也跟着转了过去。
作为穿越者的某人，自然不在乎这些。
可也怪不得他穿衣慢，而是长衫本就短褐复杂一些。
待某人穿好衣，小桃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上了桌。
汤婉婉则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眸中的忧色显而易见。
“昨晚我想了很久，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船？看看凶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陆清河摇了摇头：“咱们先去府衙，看一下午作的验尸结果。”
闻言，汤婉婉不由微微往前凑了凑：“杜衡不是被匕首刺进胸口死的吗？难道......你有其他发现？”
“没有，只是想听听仵作如何说？”
“就这？”
“不然呢？”
在汤婉婉的催促中，早食没多久便结束。
小桃被留在了府里，陆清河三人一起去了府衙。
因为有汤婉婉在，府衙的那些小鬼们无人敢刁难，三人很轻松的便到了殓房。
“胸膺正中偏左，见一透骨深创，创口椭圆，长约五寸，阔寸余，创缘平整，肉色齐截，显系利刃所伤。
创角一钝一锐，恰似单锋器物贯入。伤处皮肉卷缩，血痕紫赤，深入胸腔，心血横流，心包破裂。
又取心血、胃浊，佐以银钗、矾石试炼，银钗未黑，矾石无变，且尸身未见紫黑青斑，可知非毒毙之故。
故杜衡公子乃遭单锋利刃贯胸，心脉断裂，气血崩离而亡，确系他杀无疑。”
敛房内，老仵作指着杜衡的尸身，恭敬的向陆清河讲述验尸结果。
汤婉婉守在门口没有进来，毕竟与杜衡相识，大概是不忍再见吧！
“不知如今那凶器在何处？”陆清河听后颔首。
“两位跟我来！”
老仵作领着两人来到另一间房的木架前，蓝柄的匕首正安静的躺在上面。
“此物乃是凶犯作案的凶器，如无府尊大人允许，两位只可观看，不可触碰或取走。”
陆清河不由眸中一亮，追问：“敢问这凶器，都有谁碰过？”
听到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老仵作不由疑惑起来，但还是如实作答：“除去老朽外无人碰过。”
“哦？那么杜衡公子遭遇不测的时间可能推断出来？”
闻言，老仵作抚须悠悠开口：“验尸之时僵已显于四肢，但凡尸僵自死亡后一个时辰始现于下颌，渐次蔓延四肢，至十时许遍布全身。
后又翻转尸身，见背、臀等低位处尸斑隐现，乃气血坠滞之验。故杜衡公子遇害之时，当在丑时末至寅时初。”
丑时末？寅时初？那便是凌晨的两点到三点左右。
没记错的话，子时过后大部分人已经离场，只剩下几个醉的不省人事没人管。
那时……我在做什么？
陆清河不由陷入回忆，但因那日实在喝的太过，如今竟有许多地方出现了断片。
随后陆清河又问了其他一些问题，这才同汤婉婉两人离开敛房。
只是没走多远，隐隐有哭泣声自敛房胳膊的房间传来。
三人对视一眼，迈步向那房间走去。
进门便见到一名小厮打扮的人，正在整理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袍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
“少爷，早知您会出事，我那天就该和您一起去画舫的，肯定是那些人敷衍了事没有保护好您......”
“杜生？”汤婉婉一眼认出了小厮。
只是她这一声，将那小厮吓的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少爷您不要来找我啊，需要杜生烧什么？您托梦就行，千万别来找我！”
这一幕看得陆虎哈哈直笑，这也让小厮杜生反应了过来。
“哎呀，婉婉小姐！您这样是会吓死人的。”
杜生这样说着，可目光在看到陆清河后，恐惧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
但见他将新袍子挂在手臂上，对三人施礼道：“婉婉小姐，小的去给少爷衣服了。”
汤婉婉正要点头，陆清河却抢先一步发声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