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听到这话,同时笑了。
那笑容里,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这让本就气愤不已的赵新民,看到二人这般模样,心里更加不爽了。
“两位领导,有事就说事,要是没事,我可要走了,恕不奉陪。”
他态度强硬起来。
心说,哪怕你们二人是省公安厅来的领导,也得讲理不是?
自己又没把柄在你们手里握着,凭什么要受你们这个气?
他说着迈步就要离开。
两个年轻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所长,你怎么能走呢?刚才也跟你说了,过来就是找你有事的。”
“对呀,事还没办呢,你走了怎么能行?我们回去又该如何交差呢?”
二人不急不躁,拦着赵新民的去路。
赵新民看着二人,轻笑一声。
“有什么事,就直说,希望两位领导,别再绕弯子,更别指桑骂槐,我儿子虽不出息,但也没犯什么王法吧?我就更不用说了,参加工作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既没违纪,也没违法,两位想阴阳怪气嘲讽人,得挑准对象不是?”
说罢,抱着膀子,翘起鼻孔,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势态。
“那好,你儿子在省城,当街耍流氓,被抓了现行,这会儿在省城公安总局拘留所关押着呢。”
一名年轻人,淡然笑道。
看向赵新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就看这下,他还演不演的下去,又该怎么接着演!!!
赵新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眉头找眉头,锁了起来。
脸上肌肉微微有些抽动。
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在省城公安局,也是有人脉的。
自己的侄子,就在一个辖区的派出所当巡警。
一些基层的派出所领导,他多数都认识。
即便不能直接说上话,也能通过中间人给联络上。
再往上级的领导,多花些钱、多找些人、多请些客,他也能接触到。
而且,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也了解。
这“当街耍流氓”,无非就是撩拨下人家大姑娘。
之前儿子又不是没干过这些事。
即便被抓去了,花钱找领导打点下,再不济赔偿下别人,取得对方的原谅,这事就过去了。
有时候,都不用多打点。
查清儿子撩拨的姑娘家庭信息,半夜带几个人,到她们家连哄带吓,“威胁”一番。
这些姑娘,多是乡里来的,家里人都是乡下务农的庄稼人,没什么见识。
面对警察半夜上门,多数人都会害怕和屈服。
当即可能就会签下谅解书,甚至会表示不追究了。
久病成医,他处理这些事情多了,经验也丰富。
不止是自家儿子的事,别人家孩子惹了麻烦,也托人送礼找过他,他给处理过。
他自己本就身处公安体系,对于内部的程序,都很熟悉。
知道找哪些关键人物,能快速奏效。
都是小事,不足为惧。
这次省公安厅专程派了人来,看来事情可能影响有些恶劣,但也难不倒他。
心中这般想,脸上故作惊讶,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呢?我儿子挺老实的一个人啊,他怎么会当街耍流氓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两名年轻人被他这话逗得笑了。
“他老实?在你眼里,他哪怕是杀了人,也都是有苦衷的,是别人该死,对不对?”
“他要是老实,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赵新民不知道的是,他儿子出息大了,负责审理他儿子案子的,是省公安厅的“一把手”杨志华厅长。
公安厅已经摸查清楚了赵伟的底细。
这混账是个惯犯,多次在大街上,无故撩拨别人。
眼前的两位年轻人,接上级命令,前来找赵新民。
自是知道赵伟的案情全貌。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听了赵伟的案情,二人可谓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这也是为何,二人面对赵伟的爹赵新民,一直“咄咄逼人”、充满“攻击性”,毫不客气、没有一句好话留给他的缘故。
赵新民再次板起了脸。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儿子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再说了,他犯法,由他承担责任,关他个三天五天,也让他长长记性,活该,又跟我什么干系?你们请回吧,这事我不管了,这儿子我不要了,总行了吧!”
他这看似说的“气话”,在意气用事。
实则,是“缓兵之计”。
既然这两个年轻人,并非带着善意来的。
自己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在他们二人身上多费功夫。
原本还想着好好接待他们,中午用派出所的公款,摆上丰盛的一宴。
结交下两位省公安厅的年轻人,处好关系,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可看了这二人的态度,显然没有必要了。
那就尽快摆脱他们。
自己也好去打电话托关系找人联络,去打听儿子的情况。
该花钱花钱,该请客请客,该送礼送礼......
说着,他头一拧,摆出“恨铁不成钢”、“大义灭亲”,不打算再管儿子、任由他死活的势态,就要走。
再次被两个年轻人伸手拦住去路。
“唉唉唉唉唉,赵所长,你怎么总心急呢,还有事没说完呢。”
“赵强你认识不?”
另一名年轻人,笑着问他道。
听到“赵强”,赵新民面上一怔。
隐隐感觉不妙。
他们口中的“赵强”,自是自己在省城派出所当巡警的侄子。
怎么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了呢?
仅是儿子当街耍流氓的事,哪能牵扯到侄子赵强身上?
这其中肯定还有事......
先问问什么事再说,见招拆招吧。
赵新民也不装糊涂了。
“你们说的,可是我在省城,当巡警的侄子赵强?”
“是的,说的就是他,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你侄子这警察,好像不是考上去吧?赵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