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琰从喉咙里挤出痛苦的低吟，双眼紧闭，额头上也遍布细密的汗珠。
明瑶满眼都是对沈琰的担心，想要做些什么来减轻他的痛苦，可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如果这是实验副作用导致，她也无能为力。
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徐朗，对方也只能无奈地叹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之前的研究记录里也完全没有出现过他这样的情况。”
咬着下唇，明瑶脸色微微发白，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沈琰继续痛苦下去。
徐朗看了一眼开车的警察，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道：“等做完笔录后，先带着沈琰回一趟壹心，最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嗯。”明瑶点点头，温柔地抬手擦掉沈琰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再忍耐一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到她安抚性的语气，沈琰因痛苦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表情也奇迹般变得平和下来。
一旁的徐朗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再怎么说明瑶都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就算他已经决定放下了，心里却还是会感到酸楚。
警车在警局外停下，沈琰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
在他的要求下，明瑶只好扶着他一起进入警察局做笔录。
也不是沈琰非要逞强，毕竟他也是事件当事人，要是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警察肯定会请医生来给他治疗，那他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曝光，毕竟他的身体数据异于常人，除了外表和人类相同，其他数据都和野兽无异。
当他们做完笔录，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明瑶能看出沈琰的状态不好，一直都在强撑着身体，她只想赶快把沈琰送去壹心做全身检查，看看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警察把他们送到门口，开口道：“你们要回哪儿，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明瑶感激地对他说道：“壹心医院，麻烦您了。”
警察摆摆手，招呼他们上车。
徐朗贴心地坐到了副驾驶，不再当那个电灯泡，沈琰靠在明瑶的肩头，和她一起坐在后座。
一路上明瑶都牢牢牵住沈琰的手，企图给予他一点力量。
沈琰则是对明瑶浅浅一笑，只是笑容愈发苍白。
车内一片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明瑶率先打破沉默，询问着开车的警察，“我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置宋怀安。”
“目前还在审，他是个嘴硬的，一直嚷着在他的律师来之前什么都不会承认。不过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了，杀人未遂又囚禁伤害了这么多动物，够他判好些年了。”提起宋怀安，警察忍不住苦笑，“我以前还真信了他表演出来的人设，不瞒你说，我还给他的动物保护基金会捐过款呢，现在想想，自己可能也成了迫害那些动物的‘帮凶’之一。”
明瑶安慰道：“别这么想，善良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利用人们的善心去凌虐动物的畜生。”
她想到宋怀安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那人还隐在阴影里，过得好好的，而宋怀安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弃子罢了。
只要真正的幕后主使没被揪出来，就代表着还有更多的动物被折磨，被拉去做惨无人道的研究。
这件事还不算完，她一定要找到真相，抓出真凶。
这不仅是为了那些动物，也是为了她和沈琰。
明瑶垂下眼眸，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的沈琰，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半个小时后，壹心宠物医院。
明瑶对警察道谢之后，就立刻和徐朗一起搀着沈琰来到诊疗室。
这个时间，尤柚柚和赵嵇他们已经下班了，整个壹心只有他们三个人。
尤柚柚还不忘给明瑶留了个纸条，上面说被救出来的那些动物已经暂时送到其他宠物医院进行治疗了，壹心的仪器和床位不够用，容纳不下这么多动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宠物医院的联系方式。
明瑶拿过纸条，心里松了一口气，尤柚柚办事还是非常周全的。
之后她要考虑扩建壹心了，凭壹心当前的知名度和热度，现在的规模太小了，完全无法容纳更多动物。
徐朗扶着沈琰坐下，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身上贴好电极片，用来观测他的身体数据，神色愈发凝重。
“明瑶，你快过来看！”
听到徐朗急切的语气，明瑶将手里的纸条收好，推开了治疗室的门。
仪器上显示沈琰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出现了异常，尤其是心跳，低到不正常，一分钟的心率只有二十。
“给他供氧，准备建立静脉通道！”明瑶眼眶发红，没想到沈琰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
“唔.......”
沈琰突然低吟一声，将身体蜷缩起来，在徐朗和明瑶差异的眼神中，缓缓变成一条雪狐。
“我去！”
徐朗震惊地张大嘴巴，哪怕他早知道沈琰的本体是雪狐，第一次亲眼见他变回原形，还是不免感到震撼。
见他变回本体，明瑶也愈发感到揪心，急忙让徐朗去取仪器，先让沈琰的情况稳定下来。
二人手忙脚乱的操作，沈琰的各项数据逐渐平稳，只是依然昏迷不醒。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徐朗欲言又止的看着明瑶。
“有什么就直说。”注意到他的目光，明瑶唇角扬起一抹惨淡的微笑，“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么。”
深吸一口气，徐朗的表情逐渐严肃，“明瑶，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研究的副作用吗？”
明瑶在脑海里细细地回忆，瞳孔突然猛地一缩，“你是说.......”
“嗯，副作用可能已经显现了，他......说不定会彻底退化成动物，失去人类的所有智慧和理智，还会彻底将你忘记。”徐朗轻拍着明瑶的肩膀，眼里满是悲色，“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明瑶的身子晃了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