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确实口才比不上张韬这种经历过两世、心思缜密的人。
但他看着张韬面前那堆积如山的八十万现金，每一张“大团结”都像是从他心头剜下的一块肉，疼得他嘴角直抽搐！
妈的！这可是实打实的八十万！就这么一会功夫，被这小子轻描淡写地赢走了！
王野心头滴血，脸上却强装镇定，冷哼一声，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行了！规矩是我定的！今天你手气太旺，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到此为止，拿着钱，走人！”
他朝着旁边一个机灵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去！给张老板把筹码兑了！”
立刻就有人要去拿张韬面前的钱。
“慢着！”张韬眼神一凛，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个准备动手的手下生生停住了脚步。
钱还没赢够，窟窿还没填上，怎么能走？
张韬目光转向王野，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野哥，就这么让我走了，岂不是显得你怕了？”
王野眉头一竖：“老子会怕你？”
“怕不怕，嘴上说了不算。”张韬伸手指了指赌桌，“我听说野哥当年也是赌场里杀出来的，赌术通神。不如……咱俩亲自玩一把？就一把定输赢！”
这激将法虽然简单，但对王野这种江湖大佬来说，却往往最为有效！
面子，有时候比钱更重要！
张韬趁热打铁，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我要是输了，这八十万分文不取，双手奉还！而且，我张韬以后就认你做大哥，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这话一出，周围隐约传来一阵抽气声。
八十万，外加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凡俗之辈的张韬做小弟！这筹码不可谓不重！
王野眼神闪烁，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他缺钱吗？不算太缺。
但这八十万是实打实的损失，能拿回来自然最好！更重要的是，他对张韬这个人，是越来越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垂涎！
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老辣，心思深沉，胆识过人！如果能收归麾下……
王野知道张韬是在激将，但他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他对自己的赌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当年他能从底层混成老大，靠的可不仅仅是拳头，赌桌上的手段，他自信不输给任何人！教出荷官那些小伎俩，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想怎么玩？”王野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和警惕。
“简单点！”张韬似乎早就想好了，随手从旁边拿过一个骰盅和三颗骰子，“就比大小！三颗骰子，点数最小的赢！敢不敢？”
比小？王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纯靠运气的玩法，他反而更有信心！摇骰子，他可是行家！
“哼！有何不敢！”王野一把抢过骰盅，看也不看，手腕急速抖动，骰子在盅内发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清脆撞击声。
“啪！”骰盅重重扣在桌面上。
王野自信满满地掀开骰盅——
三个鲜红的一点！赫然在目！
豹子！还是最小的豹子！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这运气，简直逆天了！所有人都觉得，张韬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王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向张韬。
张韬却面不改色，拿起骰盅，同样随意地摇晃了几下，动作远没有王野那么花哨，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啪！”骰盅落下。
张韬缓缓掀开。
同样是——三个一！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桌面上的两组豹子！这怎么可能？！
王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死死盯着张韬面前的骰子，仿佛要看穿那象牙白的材质！
这小子……运气真他妈邪门！
“看来，运气差不多。”张韬淡淡一笑，将骰子拢回盅内，“再来？”
王野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牙道：“来！”
接下来的几局，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
换成荷官摇骰子，两人猜点数，无论荷官怎么摇，两人总能同时准确无误地猜中！
人群彻底沸腾了！
“这……这还是人吗？”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没见过啊！居然能跟野哥斗个旗鼓相当！”
“神了！真是神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许多认识王野的人，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能和王野在赌桌上平分秋色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王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意识到，在这种纯粹比拼运气或者基本功的赌局上，自己似乎占不到任何便宜！这小子，邪乎得很！
“没劲！”王野猛地一推桌子，打断了荷官的动作，脸上带着一丝烦躁，“这么玩下去，天亮也分不出胜负！换个刺激点的！”
张韬无所谓地耸耸肩：“野哥说了算。”
王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突然沉声喝道：“都出去！清场！”
看场子的手下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些围观的赌客，连同赌场的工作人员，全都请出了这片区域，只留下张韬和王野，以及几个王野的心腹站在远处。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大厅角落，瞬间变得空旷而压抑。
就在张韬疑惑王野要玩什么花样时——
王野突然从后腰处，缓缓掏出了一把黝黑冰冷的五四式手枪！
枪口泛着森然的金属光泽，在赌场迷离的灯光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张老弟，”王野咧嘴一笑，笑容却如同毒蛇般冰冷，“敢不敢……玩点真正刺激的？”
他咔哒一声，退下弹匣，从里面取出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在张韬面前晃了晃。
然后，他当着张韬的面，将这唯一的一颗子弹，塞进了左轮手枪的转轮之中！
咔哒！转轮合上。
“六个弹巢，一颗子弹。”王野用枪口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指向张韬，“一人一枪，谁先中招，谁就输！敢不敢玩这……俄罗斯轮盘？！”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赌博了！这是在玩命！
六分之一的几率！纯粹的运气！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张韬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