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她几乎从没这么晚醒过，但是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客厅里昨晚吃完的碗已经不在了，南奚想着估计是徐阿姨一早来拿的，只是没吵醒她。
南奚拍了拍脑袋，觉得昨晚睡得真是太死了，但她并不是能睡那么沉的人。
除了昨晚，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但是南奚没多想，简单洗漱换了衣服后，便去医院看呦呦。
刚走在路上，便接到了贺婷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孟总说让你来醒狮这边。”
南奚蹙眉，怎么早不叫她晚不叫她，偏偏是这个时候？
依照孟漓川那个性子，她要是不去，恐怕还有得闹。
“我等下就过去了。”
贺婷收起手机，对孟漓川说：“孟总，南奚说她等会儿就过来。”
邱闻接了一个电话以后也对孟漓川说：“孟总，南奚小姐的方向的确是去医院那边，不过她这会儿已经掉头了。”
孟漓川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火苗跳起又熄灭，金属咔咔声有规律地响起。
汇报完，贺婷和邱闻便一起离开了。
孟漓川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火苗，脑袋里想的却是昨晚在南奚家里的场景。
新租的房子格局和对面原来那间一样，南奚收拾得很干净，哪怕布置和以前完全不同，但依旧是南奚喜欢的风格，孟漓川一开门，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他在卧室门外站了许久，一直到天快亮了，他还是没进去。
最后只是顺手带走了那个碗。
看见里面的面条被吃的一干二净，他便知道，南奚会睡得很好。
或许别人会觉得他疯了，堂堂孟氏掌权人，居然偷摸溜进一个女人的家里，傻站半天最后只拿了一个碗。
明明这次回国前，孟漓川想的是回来报复她，这样一个女人，就应该感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可是每每看到南奚难过，孟漓川却又总忍不住心软。
他又一次波动打火机，弹出火苗，徒手将火苗熄灭。
掌心灼热的痛感提醒着他，他的每一次心软，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孟漓川动作停住，将打火机丢在桌子上，换了个更舒展的坐姿看向来人。
南奚来了：“孟总一早找我，有事吗？”
孟漓川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坐。”
南奚犹豫片刻，坐了过去。
刚坐下，孟漓川的手便伸了过来。
南奚下意识偏头，那只手在半空中落了个空，
孟漓川看她一眼，继续把手放在了她的右脸上。
“还疼吗？”孟漓川问。
南奚一愣，原来他是在查看伤势。
“不疼了。”南奚说。
经过一晚的休息，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孟漓川收回手：“你最近常去医院？”
南奚心一提：“你派人跟踪我？”
孟漓川不置可否，模样坦然，仿佛是跟踪被发现了，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南奚仔细辨别孟漓川的神色，如果他真的发现了呦呦，应该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整以暇的。
随着呦呦越长越大，像孟漓川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就连唐栩都说，这孩子一看就是孟漓川的亲生女儿。
南奚深呼吸一口气：“去医院怎么了？”
孟漓川挑眉：“去见唐栩？”
看来呦呦还是安全的，南奚暂时放下心，但又感到无奈：“我是去找了唐医生，但我和他只是好朋友而已。”
孟漓川轻嗤：“没见你有几个好朋友，唐栩也算是一个了。”
南奚哑口无言。
诚如孟漓川所说，她没什么交心的好朋友。
小时候是因为在孟家长大，却又是被收养的缘故，她认识的都是和孟家一个阶层的人，但那些人又往往看不起她。
长大后进入孟氏，人们都是戴着面具生活，谁也不知道谁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所以她很感激唐栩，唐栩是个很好的人，她不想把他牵扯进她和孟漓川的感情里来。
孟漓川忽然说：“你了解唐栩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南奚皱眉：“他是个很好的心内科医生，人很优秀很善良，这就够了。”
孟漓川笑容不屑：“怎么说你也在孟氏六年，见过大风大浪，怎么识人的本事还是这么差。”
南奚：“我自己会感受，唐医生很好，你不要污蔑他。”
孟漓川忽地凑近，单手掐着南奚的下巴，嗓音低沉危险：“你这么维护他？”
南奚倔强沉默。
孟漓川：“哪怕唐栩没有你看的那么简单，但是我要想动他，同样轻而易举。”
“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南奚瞪着他。
孟漓川深黑色的眼眸像是漩涡，在一瞬间变得阴鸷。
“好啊，”孟漓川说，“他还能不能继续安稳当他的医生，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说完，孟漓川安静等待着南奚的下一步动作，并没有后退的意思。
南奚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她死死掐着掌心，闭上眼睛，吻上了孟漓川的唇。
尽管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却是她第一次主动。
南奚的索吻很生涩，完全没有技巧，孟漓川被她磕的嘴唇疼，却仍然只是盯着她。
看南奚因为抗拒而紧紧皱起的眉头，不敢攀上来的手，慌乱的呼吸。
良久，就在南奚想要退却时，孟漓川却倏然反客为主，一手抚上南奚的后脑勺，按着她靠近，加深了这个吻。
南奚很快就跟不上呼吸，手软脚软，被孟漓川捉在怀里。
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间散落一地，孟漓川滚烫的吻几乎印在她全身。
房间里一片炙热滚烫，感受着怀中人的顺从，孟漓川在顶峰时伏在南奚汗水淋漓的身体上，将潮热的话语送进她耳畔：
“南奚，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南奚脑海中发白，意识昏沉，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霸道的占有欲和浓厚的情意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事后，南奚躺在沙发上休息，孟漓川穿衣服起身。
亲密无间的两人仿佛形同陌路。
“这次的钱，等会儿贺婷会给你。”
南奚听见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应声。
只是泪珠再次顺着脸颊滑落。
这算是嫖资吗？
在孟漓川眼里，她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