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精神值毫无波动。
赵堇初攥住报纸，对着林小语开口：“许老大一直找不到王春丽，在这个故事里，要是我们就是王春丽呢？”
林小语脑壳子剧痛，完全无法理解赵堇初的意思。
她捂着头痛苦不堪：“什么意思？”
赵堇初一张一张纸翻着，眼皮低垂：“家里的院子，西屋，公公家的粮食屋，公公小姑子的声音，还有，许老大，我们一出现在这些地方精神值就开始往下掉，一听到这些人的声音精神值就掉的更快。”
她看向林小语：“你现在听到许民国的声音，看到这报纸什么反应？”
林小语咬着牙根，努力集中精神，好半天，才磕巴一句：“害怕”
她在害怕，根本控制不住，再这么下去要疯了。
赵堇初点头：“我们为什么会害怕？只有这个故事的亲历者才会害怕，只有王春丽才会。”
··
王春丽是个二婚，她嫁给了老实的许老大。
但是这个家庭里，许老大老实到有点懦弱，家里其他人都是狠角色，尤其是他爸，喝了酒最爱的就是打老婆。
终于有一年冬天，他老婆受不了，跑出家去大儿子家躲着。
许民国怒气冲冲带着一儿一女来到老大家要人。
可他老婆毕竟是这三个孩子的妈，虽然人尽皆知他打老婆，但也不能当着所有孩子的面打老婆吧？
嗯？可以打这个儿媳妇啊。
随便一个由头就可以，太多了。
她这个二婚女，克夫，她生了三个女儿，没用，她脾气大，她脑子不好，等等。
总的来说，许民国看不上大儿子，平常欺负大儿子惯了，也知道大儿子不会反抗，更看不上这个儿媳妇。
许民国就这么带着一儿一女，在这冬天深夜里，把儿媳妇从床上拽下来拖到院子暴打一顿。
顺便骂她挑拨离间，怪她教坏婆婆离家出走！
直到动静闹的太大，村支大队出来调节。
王春丽趴在院子里，抬头一望，就能看到许老大站在人堆里，小心翼翼，不敢来扶她。
王春丽不大聪明，听公公骂自己的话，她自己脑子转不过来，竟然觉得挺对的。
最后只能自己默默爬起来，回去躺着。
这样的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婆婆不再挨打，竟然也松了口气，时不时就往大儿子家躲。
那个年代，哪有劝人离婚的。
外人也都是劝和不劝分，只能让王春丽多忍让，改改脾气，让许民国别喝酒了。
王春丽做到了多忍让不吭声但许民国没做到，他还更爱喝了。
每年初夏，都是发粮食的时候。
根据每个人在生产队干的活，赚的分儿，来一家一家发粮食。
王春丽一家五口，只有两个劳动力，三个女儿小，最大的才十岁，哼哧哼哧干一年，赚的粮食也紧巴巴的，稍稍放松就不够吃。
许民国家一家四口，也是紧巴巴的，怎么办呢？找老大要呗。
老大是长子，还结婚了，理所应当孝敬爸爸妈妈。
许老大不敢忤逆，偷偷回来拿粮食，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王春丽不愿意把粮食交出去，就在放粮食的屋子里挂了把锁，天天搬个板凳看着。
她不够聪明，只能想出这种办法。
许老大三番两次要粮食不给，他趁着王春丽不在，偷偷撬了锁，把粮食偷走了。
王春丽回来发现东西不在，又气又怒，跑去许民国家闹，想要回粮食。
她也不想想，她怎么可能要的回来？
最终，被人摁在粮食堆里，又揍了一顿。
许老大恼她不听话，闹这么大，搞的自己没面子。
挨揍的王春丽，被许老大带回家，她哭了一路，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把锁头虚虚挂在门上，继续每天搬个板凳看着，这次再也不离开了。
到了夏末，要收割的季节。
除了要去生产队干活，每个人家里还有一块口粮地，很小的一块。
她打算着今天明天两天，就把地里的玉米棒子给掰了，到时候换的钱去换点粮票，快到三个娃娃生日了，买俩白馒头，就算过生日了。
她在地里干活，小妹许婷美趾高气昂来找她借锄头镰刀。
王春丽想到自己还有用，当然不借，她心里就不喜欢他们，更不想借了。
许婷美怒骂，觉得自己吃亏，转头跑了。
没过多久，许婷美带着自己爸爸跟二哥来算账了。
许婷美恶毒：“王春丽我看你不老实，你这么个破鞋，生了三个闺女，一天到晚这么能，装个屁啊”
这么说着，仨人就把王春丽拖进玉米地里，打了一顿。
这次打了很久，许婷美打半天都不消火。
等她打够离开，王春丽趴在玉米地里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就在这一天，王春丽接到了自己仨孩子被碾了的事。
村民急忙跑进地里来找她，看到她趴在玉米地里睡觉，气的不行：“王春丽，你还偷懒，你家孩子出事了，快去看看!”
等王春丽爬起来，一瘸一拐回家，就只接到了大女儿，躺在床上双腿碾烂了。
王春丽接到噩耗，每天都哭。
她哭哭唧唧的，就干不了活儿。
隔三差五的坐在玉米地里，不知道怎么就哭起来。
哭到最后，干的活儿少，分也少，第二年得到的粮食少了许多。
这下，又把许民国三人惹着了。
这娘们哭哭哭一年，装给谁看呢？就她伤心，谁不伤心？就是偷懒不想干活。
口粮这么少，这个冬天怎么过？
随便的一天，随便的一个下午，他们把干完活准备离开棒子地的王春丽又拖进庄稼地里打了一顿。
打完人，来到许老大家，骂骂咧咧带走了他们大部分的粮食。
许老大眼巴巴看着，一句话不敢说。
等人走了，窝了一肚子火，又还要出去寻媳妇。
唉，媳妇这个不懂事的，怎么还没回来？
不回来谁做饭？谁照顾床上瘫痪的娃娃？
许老大叹气，只能出去寻人了。
·····
村支大队门口。
许老大远远走来，他脸上还是怯懦憨厚的样子：“三位还没走啊，有没有看到我媳妇？”
话音一落，林小语痛苦捂住脑袋。
【滴，精神值下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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