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会不甘心,会怨恨……“
她的目光越过唐三,看向远处的海平面,仿佛那里站着某个熟悉的身影。
“可现在……我很满足。“
唐三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三叉戟上,与她的血交融。
“前辈……“
波塞西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擦去他的泪水:“别哭,傻孩子……成神的人,怎么能这么爱哭?“
她的指尖已经透明,声音也越来越轻:“记住……神位再强,也不要忘记……你为何而战。“
“为了所爱之人……“
“为了……这片海。“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身体彻底化作金色的光粒,随风飘散。
海神三叉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戟身上缠绕着最后一丝未散尽的神力。
整座海神岛在这一刻寂静无声,海浪平息,风声停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的离去默哀。
唐三跪在原地,双手仍保持着握戟的姿势,可掌心已经空了。
小舞走到他身旁,轻轻抱住他的肩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远处的戴沐白、朱竹清、马红俊,全都沉默地站在原地。他们知道,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突然泛起波澜。
一道温柔的海浪轻轻拍上岸,卷起一朵蓝金色的花,送到唐三面前。
他伸手接过,花瓣上还带着未干的露水,像是谁的眼泪。
“波塞西前辈……“
他握紧那朵花,缓缓站起身。
海神三叉戟自动飞回他手中,戟身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
他知道,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馈赠——
海神岛的夜,静谧而深沉。
唐三独自站在沙滩上,赤足陷入细软的沙粒中,海浪轻柔地漫过脚踝,又悄然退去。
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无数银色的光点,随着波涛起伏,仿佛整片海洋都在呼吸。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浩瀚、纯粹,如无边无际的海洋。
波塞西的献祭,让他的海神神位彻底稳固,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凡人,而是真正的神。
“原来……这就是神的感觉。“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蓝金色的神力在指尖流转,如同活物般缠绕。
心念微动间,远处的海面忽然掀起一道巨浪,又在最高处凝滞,化作晶莹的水幕悬在半空。
这就是掌控法则的力量,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
海浪、风暴、潮汐……整片海洋的意志,都与他共鸣。
夜风拂过,带着微咸的气息。唐三望向远方,那里是大陆的方向,是史莱克的方向,更是武魂殿的方向。
“前辈,谢谢您。“
他轻声说道,声音融入海风,飘向天际。
波塞西的牺牲,给了他神位,也给了他去往天神界的钥匙。
海浪轻涌,仿佛回应。
唐三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明日,他将离开这片海域,重返大陆。
另一边,千仞雪刚回到武魂殿就被比比东叫了过去。
千仞雪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苍白的脸。
她的背后,六翼天使武魂的虚影黯淡无光,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
高座之上,比比东手握教皇权杖,紫金色的眼眸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千仞雪,你可知罪?“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整个裁决圣堂的空气都凝固了。两侧站立的武魂殿长老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千仞雪缓缓抬头,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依旧倔强:“我无罪。“
“无罪?“比比东冷笑一声,“十万年魂兽化形,本是我武魂殿囊中之物,你却私自放走,还敢说无罪?“
千仞雪沉默。
她当然知道比比东指的是谁——小舞。
当初在星斗大森林,她本可以亲手擒下那只十万年柔骨兔,可她阻拦了母亲。
“既然你无话可说……“比比东抬手,一名身穿黑袍的执法者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黑色荆棘的长鞭,“那就按武魂殿的规矩来。“
“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千仞雪闭上眼睛,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她知道,比比东从来不会对她心软。
第一鞭落下。
“啪——!“
长鞭撕裂空气,狠狠抽在千仞雪的后背上。
她的金色长袍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白皙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千仞雪咬紧牙关,硬生生咽下了一声闷哼。
第二鞭。
“啪!“
这一鞭比刚才更狠,直接在她的背上留下一道交叉的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袍。
千仞雪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但她依旧没有出声。
第三鞭、第四鞭……
每一鞭落下,她的身体都会轻微颤抖,但她始终没有倒下。
裁决圣堂内,只有长鞭抽打皮肉的声音,和千仞雪压抑的呼吸声。
第十鞭时,她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金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她的脸色惨白,唇瓣被咬出血痕,可她的脊背依旧挺直。
“继续。“比比东冷漠地下令。
执法者无奈举起长鞭,准备再次挥下——
然而,这一次,长鞭没能落下。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半空中稳稳地握住了鞭梢。
“够了。“低沉而冷冽的嗓音在圣堂内回荡。
所有人震惊地转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千仞雪身旁的男人——秦凤苏。
他一袭墨色长袍,眼眸深邃如渊,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秦……秦凤苏?!“有长老认出了他,声音发颤。
比比东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来做什么?“
没想到这个人能在一众武魂殿高手中让人毫无察觉的进来了。
秦凤苏没有回答她,而是低头看向千仞雪。
她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在地,可她仍然倔强地跪着,不肯倒下。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冷。
“武魂殿的规矩,与我无关。“他缓缓抬眸,直视比比东,“但千仞雪,是我的女人。“
“要打她,也要看你们够不够资格。“——!
整个裁决圣堂瞬间陷入死寂。
比比东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秦凤苏,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凤苏冷笑:“身份?“